丫鬟给锦阳侯上了茶,锦阳侯端起冬青釉绘缠枝牡丹纹茶盅呷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道:“他还想求我收他女儿为义女,这样他女儿不就勉强符合资格了吗?”
“啪”广德大长公主又一掌拍在桌子上,柳眉倒竖,“想得美!”转而焦急的问锦阳侯,“你没同意吧?”
锦阳侯轻轻挑眉,他怎么可能同意,又不是傻子。再说他可是皇上这一系的人,又怎么会同其他派系的人联合来逼皇上。梅家有爵位又尚了公主,父子三人又得皇上重用,根本不需要送女儿进宫去巩固势力。
上次看在与李朝年多年朋友的份上才愿意让妻子传个话,眼见妻子躁得都不敢进宫了,他这心里也颇为愧疚。李朝年不知感恩,不知进退,反而奔走拉拢朝臣去逼迫皇上,真真是昏了头了。
看他的话语里透露的意思是由寿昌侯张家挑头的,那么就是张太后的意思了?这事还是要让皇上知道心里有数才行,锦阳侯打定主意明日早朝后就此事告之皇上。
至于李朝年,这份友谊算是到此为止了,李朝年再有才情,不会做人,也是没奈何的。
锦阳侯想罢,就将自己的想法跟妻子说了一遍,广德大长公主连连点头,“驸马能想通就好,本宫还有些担心驸马顾忌这份友情,又要为那李祭酒出头呢!总归我们梅家不需要送女儿进宫,就没必要搅和进去了。再者,我们还欠皇后一个大人情呢!何必再扯进去,给皇后难看。”
锦阳侯闻言暗暗腹诽,家底都送给皇后了,怎么还说欠皇后大人情呢!嘴上却附和着广德大长公主,夫妻俩又就此事说了几句话。
广德大长公主转而说起次子梅晏的婚事来,“晏儿也不知是随了谁,都二十一岁了,还不肯成亲。”提到这个次子。广德大长公主就头疼,“荣安姑母有个曾孙女汾阳郡主,本宫瞧着相貌品行都不错,想说给晏儿。你觉得如何?”
锦阳侯想了想,“就是荣安姑母特别喜爱,特意向先帝请封的汾阳郡主?若是真的好,说给晏儿也行。不过你最好还是跟晏儿通一下气,那小子别看平日里懒散。实际脾气倔着呢!我们若是不经过他同意,就给他定下亲事,怕他不会乐意。”
广德大长公主也是无奈,“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都是这样来的,怎么晏儿就这么不听话呢!”
锦阳侯笑了笑,“毕竟是要跟他过日子的,还是得选一个合他心意的。万一不合心意,两人过不到一块,成了怨偶。倒是我们做父母的不是了。”
广德大长公主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都是你惯的,罢了,本宫总会问过他的意思的。”
翌日
庄敏华过去慈瑞宫请安,再次被系统提醒到茶水有问题时,她淡然的用唇沾了沾茶水,就放下了。随手抽出一条锦鲤戏水手帕轻轻印了印嘴唇,吸干了唇上的些微水痕。
吴嬷嬷在一旁盯着她,见她不喝茶水,微微蹙了蹙眉头。心道,“好在,坤宁宫小厨房那里还有后手。”
上面的张太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正和那位张沫小姐上演抱头痛哭的离别场景。
庄敏华心里微嗤。至于么,不过张太后怎么突然要送张家几位小姐出宫了,她们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将张沫塞给太静吗?
庄敏华悄悄打量张沫,见她虽然哭得若人怜爱。脸上没有一丝不乐意,反而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喜悦。这就奇怪了,庄敏华暗自懊恼,她刚接手后宫不久,虽然利用先帝驾崩大赦后宫之时,放出一批宫女,清理掉一批先帝的人,又在各宫里安插了人手,但是那些人还没有混到近身的地步,所有有些紧要的消息就打听不到。
这厢庄敏华在暗自懊恼,那边要离开的人群中一直低垂着头的张泞,心里满是不甘,她才打定主意要投靠皇后,想要从张家脱身出来。突然姑母却要送她们回家,而且说得太突然,根本就是在刚才才告诉她们。
看张沫的模样却是早已经知晓了,张泞心里暗恨。她看了一眼正跟张沫争着在张太后面前说话的张涟,她这个堂姐,还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到现在还看不清姑母根本就只在意张沫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她该怎么样才能留下来呢?张泞咬着唇,苦苦思索着办法,等会她们就要回去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东西离开了,她要怎么才能留下来?
因着张沫等人依依不舍的缠着张太后,倒将张太后想要收拾庄敏华的一腔心思给暂时搁置了,虽然这些人哭得她脑袋疼,她也知道她们哭的更多是要离开皇宫了,而不是舍不得她这个姑母,因着心情还算不错,她也没见多少恼意。
“好了,姑母也是舍不得你们的,不过以你们的身份,能在宫里住上几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你们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哀家也得为了你们闺誉着想。”
真要为她们的闺誉着想,就不要接她们入宫来呢!庄敏华腹诽。
这样安抚了几句,至少知道内情的张沫收了眼泪,其他看见张沫收了眼泪,也跟着收了眼泪。
倒是张涟扯着张太后的衣着,苦苦求道:“姑母,我们不过是进宫来给你尽孝,别人怎么会拿我们的闺誉说事。能不能留我们再住几日?侄女爹娘在侄女过来之前,就多次嘱咐侄女要好好孝顺姑母,可是侄女进来以后,竟然没有给姑母沏过一次茶。侄女实在是羞愧。姑母,不如再留我们住几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