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的笑意更浓烈了几分:“的的确确,若是腿废了不能走路,实在很可怜。”
云开月暗里死死地揪住帕子,脸上淡淡地笑着。
夏侯菁笑得热烈,似乎觉得很有趣,看着娴妃越走越远不禁问:“我真是好奇,你想了个什么法子要对付这个女人。”
云开月并不回答,反问她:“你觉得在宫里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夏侯菁微笑,轻轻咳嗽一声:“好方法,没有了美貌,还能有什么?”
“不仅仅是这样!我要她一点点地心如死灰,然后慢慢地死去!”云开月冷笑:“派粥时她总要梳妆更衣,那把梳子和那瓶香油就是送她去死的绝好东西。”
夏侯菁觉得很有意思:“就凭这个?”
“分开来看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你不知道有的东西分开是良药,放在一起就是砒霜么?那把梳子是牛角梳,我在每把梳子上的针齿上钻了一个小孔,只要她用了一次香油,梳了一次头发,她就逃不过。”
夏侯菁挑眉。
“我下了十足的量,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夏侯菁微笑:“看来本郡主今天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好好地看戏就可以了。”
宫里来的人派粥,老百姓就是不需要也会来围观个热闹。与其是说做善事,不如说是一场作秀。
娴妃回宫不到第二天,就有大臣在上朝时提议封娴妃为后,说娴妃在民间有了声望,百姓大赞娴妃垂爱天下百姓,善良得像是观音菩萨。
皇帝微微一笑,驳回。
第二天依旧如此。
半个月,三个月后依旧是如此。只因皇帝说娴妃四德不全,不配为中宫。
究竟是四德中的哪一德,别人自然不会知道。
夏侯菁却已经笑了一上午:“想想就让人痛快得很。看来你那法子真是管用,任凭娴妃看遍宫里的太医,也治不好她的病了。”
谷云微笑,坐在云开月找人打造的轮椅上倒也没有什么不便。
云开月小心地推他上前:“你早饭才吃了一点,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你用点点心先饱饱肚子。”
夏侯菁端着茶的手顿一顿:“王妃贤惠的时候还真是贤惠呢。”
云开月笑笑:“只怕不久就有人来请了。”
果不其然,很快宫里来人说娴妃病重,闻听临清王以前医术高明,想谷云进去瞧瞧。
云开月板着脸很不高兴,娴妃还真是要脸,居然敢请谷云去给她看病。
谷云微微一笑:“宫里来的旨意,本王自然不得不从。”
走到半路的时候,谷云却一个劲地咳嗽,歪在竹椅上似要倒下去,掏出张帕子捂着嘴竟见了血。
跟着的太监吓了一跳:“王爷……王爷您还好吧?”
谷云微微睁开眼:“本王……本王……”头一歪晕了过去。
太监一愣:“人已晕过去了,送回王府,就说去不了。”
歪在椅上本应晕过去的谷云却微微地弯起了唇角。
皇宫。
娴妃坐在镜子前,目光森冷地盯着镜子里的人,眼角眉梢都露出强烈的不甘:“人来了么?”
“回娘娘,临清王没有推辞本是来了的,只是走了半路竟晕了过去,现在他看上去病病歪歪的,自己的病都治不好,能有什么本事?”
娴妃眼睛眨也不眨,往日的那双秋水眼已失却了光芒:“知道了,退下吧。宫里太医还没有开出新方来么?”
“回娘娘,奴婢已经去催了,想必应该是快了。”
娴妃点头,可终究有些不甘,声音微微尖锐起来:“知道了。”
宫女一出去,她就啪的一声把梳子扔在了妆台上。她撩起自己的衣袖,她的身上开始只是泛起红疹,后来就成了水泡,又痒又疼。越抓越疼,抓过的地方就像是染了瘟毒一样。抓到哪儿烂到哪儿,而且怎么都好不了……
还有更加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从她自己掉头发开始的。
娴妃如今的头发都不是自己的,她戴着宫女的假发。可是头发可以作假,皮肤呢?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皇帝去了她宫里,解了她的衣服才发现她的背后全是小红疹。
皇帝皱着的眉头,眼里的嫌恶还有最后的冷漠都让她知道自己失宠了!
她就此染上了怪病,除了自己宫里的那几个人,她现在都不敢见人了。
娴妃一寸一寸地扫视自己的眉眼,高额细眉,秋水眼,挺鼻嫣红唇,是实打实的一个美人。当初进宫的时候,她的族人就说过她生的美,一定会得宠,做一个有福气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心里开始怕起来,她真的会死,不是死于其他,而是自弃。
王府。
云开月见人被抬着进来实在吓坏了,“吓坏我了,你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了这样?”
谷云睁开眼,俏皮地眨了眨:“我好着呢。只不过是我使的个小诡计罢了,我怎会去看娴妃?”
她笑笑:“那倒也是,可是我听说你刚才吐血了,把我吓坏了。”
谷云朝她张开手:“过来让我抱抱,去琼州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云开月伏在他腿上:“都准备好了。其实我别的不怕,只是怕你会先我而去。你的腿不能好了之后,我总怕你多想,怕你自弃然后就不要我了,怕你不快乐。”
谷云微笑:“傻话!”
云开月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自己的脸:“其实腿不能好有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