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鸣这样的话让寒铁心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偷偷的跟在那个随从的身后,看他拿着药左拐右拐走进了一间柴房,他一推门,寒铁心都能闻到从柴房中传出来的血腥味道。他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明显,他握紧了颤抖的手指,一个箭步冲过去在那个送药的随从的身后猛的一击,那人无声倒地。萧凤翎先走进柴房,里面随处可见的斑斑血迹刺得他眼睛生疼。而那个被绑在刑架上的奄奄一息的人,他身上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或者结痂,或者还泊泊的流着鲜血。一张脸早已埋在伤痕和乱发之下,看不清本来面目,但是萧凤翎知道,那人正是高麟。
“别进来!”
在寒铁心的脚要迈进门槛的时候,萧凤翎拦住了他,“你在外面等着。”
“是……高麟?”寒铁心见萧凤翎说这样的话,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颤抖着问道,“他……还活着么?”
“活着。”萧凤翎说道,“但是……伤得有些重。”
寒铁心从赶紧的语气中轻易的听出来高麟伤得肯定不仅仅是有些重那么简单。
“放心吧,白凤鸣似乎并不想杀死高麟。”萧凤翎一边用那个随从掉在地上的药涂在高麟的伤口上,一边安慰寒铁心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他现在的样子,你定然是不想见到的。”
“白凤鸣……折磨高麟?”寒铁心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萧凤翎沉默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凤翎看着高麟那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心中也暗暗纳闷,以白凤鸣这些次的手段,他只是借助武林各门派之间的猜疑让他们自相残杀,从没有单独抓来什么人这般严刑拷打。
比杀一个人更狠毒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凤鸣这样对高麟,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就算当年麒麟山庄也参与了白月城的围剿,为什么白凤鸣就偏偏对高麟一个人抓住不放呢,当年的高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婴孩,能有什么过错。
等等,婴孩!
萧凤翎忽然之间,觉得一切都明朗了,他冲出房间,抓着寒铁心说道:“我明白了!白凤鸣知道谁是凶手!”
“啊?”寒铁心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有些迷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白凤鸣知道谁是凶手?”
“你想想看,大家都觉得他这一次来到中原报仇,最大的目标应该是我,因为我是他杀父仇人杜寻的‘儿子’。但是自始至终,白凤鸣根本就没有找到青萍教,找到我头上来,不是因为他没有查出他的杀父仇人是谁,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查出来他真正的仇人是谁,而且查得十分透彻,所以才没有找我,因为他知道我和他之间并没有恩怨。”
寒铁心明白了什么,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白凤鸣知道你不是杜寻的儿子,而高麟……他才是杜寻的亲生儿子?!”
“不错!”萧凤翎点头道,“白凤鸣知道真正的真相。”
萧凤翎皱眉道:“可是……这件事师父不知道,高庄主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除非……”
“除非就是他将你和高麟给调换了!”
“哈哈,不错,正是我当年将你们调换了。”
伴随着一个声音,一个人影跃到他们面前,寒铁心与萧凤翎一看,正是刚刚那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男子。
“你就是白凤鸣?!”
“正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凤翎怒道,“为什么要调换我和高麟的身份?!”
白凤鸣脸上优雅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扭曲的愤怒神情,他回忆道:“当年,我亲眼看见杜寻手中的剑插入我爹的心脏,他的血顺着剑身流了出来,染红了地上的泥土。当时我心中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爹报仇。后来凌姨带着我四处躲避追杀,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我推上通往罪人岛的船,并为我挡住了后面的追兵,让我的船顺利出行。”
白凤鸣悲伤的垂下眼帘:“可惜,凌姨没能够上船。其实我没有直接去罪人岛,在船上漂泊了几天,在大家都觉得我去了罪人岛的时候偷偷的回来。我要报仇,为家人,为梁叔叔,为白月城的百姓报仇!但我知道,以当时的能力报仇就等于是自投罗网。所以我不能冲动,要有计划。”
白凤鸣的脸上显出一丝蠢蠢欲动的疯狂:“杜寻夺得我爹的宝剑和武功秘诀,一定不敢以真实姓名在江湖上走动。我怕等我有能力报仇了却找不到他,就想先做一个记号。”
“记号?”萧凤翎冷笑,“就是将我和高麟互换?”
“不错,我要让他的儿子以一种不会隐姓埋名的方式活下去。说来也巧,正好让我遇到了你,麒麟山庄的高公子。那日大雨,又不知哪两伙人在厮杀。破庙中一片混乱,我偷偷将你们调包,你的身边只剩下奶妈,就算她发现孩子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况且那么大的孩子几天就能变一个样,她便是说那人说少爷,也没有人会怀疑。杜寻的儿子在一个农家寄养,家中的人更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所以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们给换了。”
萧凤翎咬牙道:“这样,你就能在回来寻仇的时候知道应该找谁了?”
“不错。”白凤鸣点头道,“我一直知道,麒麟山庄的少庄主才是我要报仇的人。等我羽翼丰满回到中原,查到杜寻竟然自成一派,还将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