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林秋秋将李青不安分的手拍掉，眸光却依然没有从账本上移开。
“哎呀，你就不要看了嘛。李识有意给你送过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真正有问题的账，他早都自己藏起来了。”李青将林秋秋手里的账本抢过来扔在一边，然后轻轻揽住她，将脑袋埋在林秋秋柔软的身体上深深嗅了一口。
“李识还真就没藏东西。”林秋秋煞有介事的说道，“他给我的账，是自他接手以来这一个季度的财报，以及李家过去三年各项产业的年报。全部是账务系统的打印版，由此来看，你这个堂哥在生意上还真是个行家。”
“他会没有问题？”李青抬起头来，一脸诧异，“这我还真不信。”
林秋秋抚了抚李青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大家族内部的猫腻，你还真就不明白。算了，你就当他没有问题吧。”
“什么叫我当他没有问题？”李青眉梢微微一挑，轻轻吻了下林秋秋的玉手，“你有话直说好么，云里雾里的拐得我头疼。”
沉吟半晌，林秋秋才轻声道：“你要知道，诸如李家这种大家族，各项产业交错相连，复杂至极，想要找出一个人中饱私囊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困难了。无论是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变成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青盯着林秋秋看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说...都有问题？”
“每个大家族都有这样的弊端，林家也是一样。”林秋秋低声说道，“只不过李家的要严重一些，财报中的一些损益类科目，有些太离谱了。所以在每一年，甚至是每一个季度的规划中，预算订的就特别高，由此造成账面的流动资金量少的可怜，遇到风险的抵抗能力也非常薄弱。”
“难怪族里的那些人那么支持李识，原来都有着共同的利益。”李青的眼睛微微眯起了，悄然划过一抹危险之色。
林秋秋低声道：“李青，我看了过往三年的年报，这件事并不是因李识而起，只不过是一种惯例。他遵循了这种规则，并没有越轨的地方。”
“我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了。”李青缓缓坐了起来，冷冷的盯了那些账本一眼，“李识知道你看得懂，所以才将这些拿给你来看。而且还特意将爷爷在世时的账目也一并拿过来，无非就是想要看看我们的反应。既然大家的手脚谁都不干净，只要追究起来，就没有谁能逃脱得了干系，他想看我有没有这个魄力下狠手。”
“你不能动。”林秋秋拉住李青的手，将他攥起的拳头掰开，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这件事要真深究起来，李家也就亡了。”
“那我该怎么办？”李青反问。
沉默了一会儿，林秋秋回答：“这件事不能放到明面上来，我们可以先一步步瓦解，循序渐进的改善。李青，世上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我们只能尽力去做好，但你不要指望将李家打造成一潭清水。任何地方，无论打扫得多干净，都有藏污纳垢的角落。我说这些，你应该能理解吧。”
李青缓缓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内心却不由得也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