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王吉昌在他姐那里吃了闭门羹,窝囊气那是一个窝心难受,如果王吉昌的生活状况没有任何的改变,仍旧像以前那样造造孽孽,可怜兮兮,他肯定会把这气给吞下肚,就如同前世他无数次做的那样。因为他离不开他姐,他需要时不时的去他姐家里捡旧衣服拿回家给婆娘娃儿还有他自己穿,需要时不时的去打秋风,借个一百两百的回来救急。
可是现而今,今日不同往昔,王吉昌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跟他姐说不了,可以完全不再忍气吞声,看他姐一家人的脸面行事了。前两次借钱时的被拒绝,被打脸,让脸皮“越来越薄”的王吉昌现在还感觉辣乎乎的记忆犹新,他何必还要去找这个不痛快?
王勃也是一个骨子里颇为记仇的人。谁对他好,他会一辈子记着,并竭尽所能的去还这份人情和恩情;谁对他不好,他也会记一辈子,报仇不报仇倒还另说,但不和对方往来倒是真的。大姑一家,目前对他家来说,总体上是恩大于怨。
还是那句话,人家借钱是情分,不借是本分,王勃一直将这种事分得很清楚。
“爸,不管怎么说,大姑还是大姑,还是你亲姐。以前咱家困难的时候,大姑对咱们的帮助不少,咱们不能忘本。旗舰店开业不像当初老店开业那样小打小闹,这么大个事,整个四方城恐怕都会惊动,咱家请了这么多人,独独的不请大姑他们,他们要是晓得了,你说会不会怄气?会不会怪咱们不讲人情?说咱们忘恩负义?”王勃开始劝自己的继父。
“忘恩负义?我每年给他送的蔬菜,送的新米,还少了嘛?像六七月份的丝瓜,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刚刚有一尺长,就摘下来叫你给她送去,我对她还拐(错)了吗?屋头出点啥子好的东西,其他人都没想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还要我咋个对她嘛?倒是向她借点钱,就像要她的命,不借就不借嘛,还要说些亮视(鄙视)我的话,生怕我还不起她了!勃儿,你老汉儿我这么多年来混得这么窝囊,就是你大姑的亮视(鄙视)。她要相信我,早点借钱给我做生意,我早就发达了,哪里需要等到今天?”王勃没想到自己的话如同一根点燃的火柴,引燃了火药包,直接就把王吉昌点炸了,心头的愤恨跟不爽,如同洪水一般朝自己喷涌。
王吉昌的话,坦白讲,王勃听了后虽然觉得有点滑稽,但是看到继父在自己面前袒露从未袒露过的心迹跟愤懑,尽管其中的一些东西带有强烈的个人感qíng_sè彩,不一定是事实,他还是感到颇为心酸。
就如同继父说的那样,自己一家,对大姑一家,不论是从心理上上还是行动上,完全就当上宾一样来看待。新鲜的蔬菜,最好的大米,亲自喂养,自己一家人永远也舍不得吃的鸡鸭,下的鸡蛋和鸭蛋,尽管可能值不了两个钱,但每年都是第一时间就朝大姑的家里送。大姑每年请客,继父也是天不见亮的就骑车去他姐家中帮忙。而平日里她姐一旦有任何的召唤,继父跑得也是比谁都积极,钱他是出不了,但绝对是有力出力。
可是大姑一家又如何对自己一家呢?固然,继父每年从她家捡的旧衣服,旧皮鞋的绝对价值加起来,肯定超过自己送的那点蔬菜鸡鸭,但一个是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一个却是不用的,即便扔进垃圾桶也无所谓的东西,这其中的分量跟重量,能够比么?大姑一家是继父心中的唯一;而继父,不过是无数向她家“朝贡”的农村家庭中的一个罢了,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如此而已。
但社会现实就是如此,农村人在面对城里人,低层次的面对高层次的,要想获得物质上的补偿,就不要去想什么平等相待,什么自尊之类的玩意儿。物质和金钱人家不缺,你也拿不出来,唯一可以用来交换的,就是小心翼翼的“侍奉”以及个人的自尊心了。
“爸,有句话叫‘人可以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人不义’。大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姐,是咱们的至亲。现在咱们的生活比以前好过了很多,如果此时此刻跟大姑闹掰,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周围的人会如何看待咱们?他们不会晓得大姑不支持你,不借钱给你,只会看到你现在发达了,就开始不仁不义,六亲不认了。所以,大姑一家咱还是要请的。来不来是他们的事,但请与不请却是咱们的事。咱们尽够自己的礼数,其他的,任由别人去评说。”王勃继续开导自己的继父。
王吉昌本就是好面子的人,刚才的一大通话基本上是气话,发泄出来之后就好受了很多。但要他马上改弦更张也是不可能的事,在继子面前他一个当老子的也拉不下这个脸。王吉昌仍旧板着个脸,不悦的道:
“要请你请!反正我是不得切的!”
“那要得嘛,爸,这次我去请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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