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迎春知道高荣丽去世的不幸噩耗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正带领大家在果园子里干活呢,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感到十分意外,觉得前一个阶段跟高荣丽去医院检查,除了神经衰弱之外没有别的毛病,这才多长时间就去世了呢?张迎春从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想,这事要是恶作剧那该有多好啊!她赶忙回家跟李长荣说明了情况,并且简单地捯饬一下自己就急匆匆地向城里赶去。
张迎春走到城里天已经黑了,便直接来到弟弟张士礼家,结果铁将军把门,没有别的办法,便来到了丁小峰家。她一进门就看见了金荣,便开口问道:“荣丽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荣回答道:“咳,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整天都想些什么,大家有目共睹,张县长对她多好啊,谁知她怎么会走自杀这条路呢!”
“自杀?”张迎春不解地问道:“她怎么会自杀呢?”
“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去问谁呢!”
“她怎么自杀的?”
“吃安眠药自杀的。”
张迎春听到最后这句话来气地说:“这是好日子过够了,王二小放牛不往好草上赶呢。”
“可不是呗,她闭上眼睛这么一走倒是清静了,可是给张县长折腾苦了……二嫂,你还不知首吧,高家大姐带领高家那哥四个和汪家那哥四个,对了,还有那个高连锁,像饿狼扑食似的,就在死者跟前给张县长一顿胖揍,丁小峰上前阻止,结果还让高连锁给消了两拳。”
“还有这事?”张迎春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要是这样,这事肯定是高荣华在里边鼓捣出来的事,我们那疙瘩谁不知道她,要是上来不讲理的劲儿谁说什么也不好使呀,高大爷厉害吧,拿她都没什么咒念,何况其他人啦!”
“他们说了,这样不算完,明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丁小峰一直在旁边当听众,不愿提起他们高家的事,一想到无缘无故挨了两拳,白吃了哑巴亏,跟谁说理去。
这个时候,张迎春特意看了一眼丁小峰的脸,肿块还没消呢,于是说:“高连锁给你这两拳打得挺狠呐,脸都淤血了,这是为什么呢?”
“高家人就说荣丽是张县长给害死的,怎么跟他们解释也没用,就是找张县长算账,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金荣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这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拿他们真没办法呀。”丁小峰感叹地说:“二嫂,你说咱们对他们这几个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是烫手的山芋啊!”
“对了,士礼到哪儿去了,我刚才到他家找他铁将军把门,还以为他在你们家了呢,就赶过来了。”张迎春说。
“我让刘长春给他整走了,不然,他要是在荣丽尸体那里守着,让高家人看见了,高家人正在气头子上,不给他生吞活剥了。”金荣说。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真不可思议啊。”张迎春说:“咳,要是换位想一想呢,他们跟荣丽是一奶同胞,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是可能理解的,说不定过了今儿个晚上,明儿个就转过这个弯了呢。”
丁小峰说:“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早晨,县政府门前的马路上,高家一伙人打着一块白布的横幅,横幅上写着“糟糠不育会情人,家庭暴力逼死人。”十四个七倒八歪的黑体字非常醒目,再加上高荣丽的尸体就罢在横幅下面,所以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观众。
高荣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将身体趴在高荣丽的尸体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声嘶力竭地哭着,嘴里还不时地喊着:“荣丽啊,我的老妹子,我的苦命的老妹子,你死的太冤了,怎么能让张县长给害死呀……他外边有人不想跟你过了,你就跟他离婚呐,也不能走这条不归路啊!荣丽呀,我的老妹子,他害死了你,大姐我替你鸣冤叫屈……我就不信了,现在是共产党领导的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啦……我的老妹妹啊,你死的好冤呐……”
高连锁披麻戴孝地跪在高荣丽的尸体旁,干打雷不下雨地哭泣道:“老姑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你生不出来孩子张县长就虐待你,就逼着你往绝路上走……老姑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死的太冤屈了,大侄子替你讨个说法。”说到这儿,高连站了起来,对那些围观者说:“各位大爷大奶、各位大叔大婶,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大家给评评理儿,像张县长这样损人利己的人还能让他当县长吗?”
下边有的围观者不明真相,跟着瞎起哄道:“这样的人道德品质败坏,怎么还能当上县长呢,我们起来罢了他的官。”
这时有一个惹祸不怕乱子大的小青年往前推推搡搡说:“咱们冲进县政府大院里,找到那个张县长,看看他长得什么样……”
另一个小青年说:“对,给他拉出来,他不是道德败坏吗,咱们给他修理修理。”
这时人流往前涌动,有的人趁机想冲进大门里,不过公安干警把守严密,没能实现。
起初,不明真相的人只是过来看热闹,听说这个死人是张县长的老婆,因为没有生育能力,张县长在家里虐待他老婆,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才一时想不开自杀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不到两天的功夫里,全县上下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自然就换取人们对高家人的同情和怜悯。就这样人越聚越多,马路上人山人海,交通堵塞了,严重影响一些市民的正常生活,同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