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秀白了叶一眼,无聊的拿着一根草逗弄着地上的蚂蚁,“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学习女红了”。声音带着低落,叶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小姑娘,“嗯,去,前院那里有我采摘的一些桃花,你拿回去做些桃花羹犒劳一下自己和梅姨”。
七秀一听,飞快的抬起头,眼眸中泛着亮晶晶的光芒,夹杂着些许期望,将手中的草根一扔,放弃折磨蚂蚁了,也顾不得顾不得拖在地上的裙角,向着前方院子跑去,“好。”
“一个连名字都不愿意给你的父亲,见他一面你就这么高兴么”。叶收起地上的马扎,拍拍屁股上的灰,懒散的一走一摇晃的离开,只留下身后的大树,在风中仿佛诉说着什么。
双腿盘膝,双手中指盘在食指上合十,悬挂在头顶,叶闲暇时候就在自己的屋里摆出这些怪异的姿势,据说这套姿势脱胎于某种动物,长期习练可以增强骨骼韧性,虽然,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动物会有这么傻帽的动作,不过这个据说的对象是自己这辈子的老爹,本着练着不亏的想法,也就坚持了十几年,总体效果也是有的,一些高难度动作不加特技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在房间内连了了半刻中,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收了这套不知名的练骨功法,走出门去,到了所谓的“雕像”面前坐下,“啧啧,真是狠心啊,几年如一日厚着脸皮的来看你,你也几年如一日的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一眼,看来的佛法高深了不少啊”。“雕像”的眼睛睁开,抖落睫毛上深寒的露水,吊长的眉毛,杀气四溢的眼神阴狠的鹰钩鼻都在驳斥着那四个字,佛法高深。
“演完了幼稚的戏,还不快滚下山去,正午快到了!”浅薄的双唇开合,说完闭上了双眼,如一座雕像般死气沉沉。
“嘁,没有这幼稚的戏,在这乌山上我还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无所事事啊!”叶几年如一日的找着机会就和这个阴沉老和尚顶嘴。
这座山,七秀不是七秀,和尚不是和尚,老僧不念经,张口吐出的血腥味只让人作呕,皈依皈依,天下之大,我心之小,何处可皈依。
叶右手撑地,站起身来,不料脚下一个打滑又摔倒在地,突出一个身体娇贵,不过自诩厚脸皮的自己完全没有丝毫尴尬,重新站起来离开。
“能够知道心诚我佛的大师关注我们幼稚的戏码,真是感到万分荣幸啊,大师,想必总能比得上佛经里的演绎把。”潇洒离去,无视身后那座老僧雕像嘴角那一抹嘲讽,低劣的演技!
“嘴上说着冷血,不认,但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女儿的嘛,老不死的。唔,听到你这么关心你的女儿,我真是由衷的感慨你的父女情深啊,并且感谢着啊,毕竟,我和她的生命可是绑在一起的啊,呵呵。”叶心理暗自计较着。
日头渐渐升起,叶辛苦半天总算在正午前打了两桶山上泉水走出了山,抬头看看天,嗯,正值正午时分,左脚刚刚迈出乌山地界一步,不偏不倚。霎时,山中一声闷哼,林中具静,鸟虫不鸣,树木被压低一节,风势也瞬间停住,头顶云端翻滚,坠下几道闪电,叶耳中“嗡嗡”轰鸣,双耳流出暗红的血液,双腿瞬间酸软,直挺挺的将要跪倒在地,叶却一个直腿,僵硬的摔出地界。
林中老僧额头中心一道阳光连接天地,双肩塌下,眉头紧蹙,两条吊额眉近乎连成一条直线,眼球暴涨,其中血丝纵横,脸色铁青如同青铜器一般,青色的脸颊上汗如雨下,顺着颤抖的身躯透过衣服,流在身下的青石上,顺着那青石上仿佛亘古就存在的沟壑滴入地面。鹰钩鼻呼哧呼哧的大口喷出淡淡的红色血雾,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松弛下来。
“哼!”林中传来怒斥,不过除了那些被吓慌了的虫鸟,没人听到。
“妈的,晚了一步,老不死的就不能忍一下!”叶嘴了骂骂咧咧,擦去双耳的血液,看见好不容易担下来的泉水洒了一半,又骂了一句。放下肩上的扁担,靠在路边的青石上休息,许久大脑的轰鸣声才消失,缓了下来。叶拍拍屁股站起来,将两个半桶水倒成一桶,长吐一口气,把一桶水担在背后,扛着扁担沿着大道一摇一晃的远去,“好好地一个暗衣卫统领不去当,非要修一个清静禅,要来这深山老林当一个和尚,还是个苦行者,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偏偏喜欢把我拉上,当和尚也就当了,好好的安心吃斋念佛,别想着其他,你倒好,三句话不顺耳就想杀人。心若静,居闹市不起波澜,心不静,躺卧高棺也欲血染双手,这么浮躁,你怎么见如来啊。最少下地狱看见的也是油锅之类的。”有意嘲讽完,叶回头观望一下。
身后的山,树,鸟,风,万籁俱静,没有一点生气,整个山中世界仿佛都在压抑着什么一般,直让人胸中透不过气。
“靠,老和尚生子铁树开花,哈哈哈!”见没有反应,叶渐渐放肆起来。
“哼”,远处传来一声冷哼,下的叶问打了一个趔趄,
“妈的,老子就知道你听得到!”叶气急败坏的一溜烟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