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花园本来是萧瑟枯寂的,但侯府的花园却透漏着别样风情,四季常青的树木修剪的一丝不苟,人工湖引来的湖水晶莹剔透,湖里的小鱼并没有被寒冷屈服,反而在拱桥下来回穿梭,凉亭四面垂纱,寒风带动飞舞仿佛是翩翩而飞的蝴蝶薄翼。
伯虞把云姑娘带到侯府花园,无视冬日萧瑟寒风单看四周美景,修葺唯美的花园在整个京城都是别具一格。
轮椅被推到拱桥上,云姑娘恹恹的往下看,不知道伯虞抽什么风,湖面上比所有地方都冷,云姑娘不停打寒颤。
“阿雪,你看到了什么?”伯虞问。
云姑娘大致瞥了一眼回答:“水,鱼,还有......石头。”石头她是仔细确认后才说的。
“本侯可以听到水的声音,也可以感觉到鱼来去穿梭拨动的水流,但是本侯不知道石头是否真的存在。”
微暖的光照下伯虞泛着冷光的皮肤像玉石一样细腻精滑,声音低沉好像皇宫佳宴上编钟的轰鸣,他轻轻诉说他的世界,那么温柔,那么使人**。
默不作声地浮潋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有些同情的看向云姑娘。
好像在验证浮潋的不安一样,静谧的花园只听伯虞那古琴一样的声音沉沉的荡漾:
“所以阿雪,请你帮本侯打捞一颗石头好吗?”
云降雪瞬间清醒了,打捞石头?忙不迭地四处寻找打捞工具,草坪上,假山里......能放工具的地方都干净的可以,四周的仆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这摆明就是要她跳湖去捞。伯虞在玩她,云姑娘确定。
现在才大年初二,吹一阵风都能让人抖上三抖,湖里的水更不用说,云姑娘都能看到湖边冻着的冰渣。如果拒绝,那么她的进府就毫无意义,兰华风的骨灰她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但是如果她顺从进湖,本来底子就坏掉的身子可能真的要废。
权衡在捞与不捞之间,自己的身体和兰华风的骨灰,究竟什么更重要?
兰华风,这是我欠你的。
“扑通——”水花四溅,冰凉的水溅在伯虞的脚边。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肢百骸钻进身体深处,云姑娘麻木的手指在湖底摸索,僵硬的指尖滑过圆润的石块却无法抓住,刺骨的冷水从鼻耳倒灌,呛得云姑娘脑袋涨疼,一次又一次去抓石块,狡猾的石块总能从姑娘僵硬的手心溜走,时间越长胸口越疼,过于刺骨的冰凉让她无法正常思考,难受的窒息狠狠攥住姑娘的喉咙,感觉快窒息而亡。
“哗——”水花再次溅出,但这次还伴随云姑娘冰凉的身体,拼命扒拉着拱桥边缘的手用劲过大开始泛白,下肢已经冻得麻木僵硬根部无法帮她上岸。
浮潋想上前帮忙,伯虞却伸手阻止。
“驯兽时不仅要给予肥肉,还要有鞭子。”
像是挣脱枷锁一般拼命的姑娘最终还是自己爬上了岸,薄薄的麻布衣服贴在身上,乌黑的长发也一缕一缕像个水鬼,脸色苍白瘆人的云姑娘根本无法站起来,趴在地上的姑娘手心紧紧攥着透明石头,浅浅的血丝染红了石块,那是姑娘太过用力指甲陷进了手心皮肉。
颤颤巍巍举起手,摊开染血的手掌在伯虞面前,青紫的唇瓣哆哆嗦嗦:“石...石...石...头!”
骨节分明好似玉研一般的手指轻轻抚上来,细腻的指尖滑过匀润的石块,轻柔的来到姑娘冰冷苍白的手腕,手腕上青紫交纵的血管格外明显。
“阿雪很好。”伯虞微笑称赞。
云姑娘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场面是那个好看的男人魅惑的微笑,还有手腕上一点温润的触感。
皇宫衍龙殿刚迎来它的新主人。
有了身孕的妃子显然气色红润许多,宫女侍卫簇拥着住在装潢奢侈气派的衍龙殿暖阁里,熏着暖香,打着扇蒲,盈盈袅袅的香烟绕着美丽的仕女图缭缭而起,造型精致的卧榻特意铺上厚厚的兽皮锦被。
爱乏的妃子遣去守**的宫女独自躺在卧榻上数着手腕上带着的珍珠手串,大大小小的珠子串成三串,叮叮当当玉石一般。
这是她娘家邹相府里送进宫的,听说她已经故去的姐姐也有三串一模一样的,可惜被伯虞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杀掉后被一起埋进了皇陵,点着淡妆的妃子有一张酷似她姐姐的面孔,精致美艳,可惜没有她姐姐眉间浑然天成的魅惑,不过没关系,反正她美丽的姐姐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的伯虞几岁来着?好像刚刚十二?被皇后那个贱人撺掇着下了杀手,年纪小也没脑子,还被抓了个正着,活该送进清净殿。即便现在出来了,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说句大不敬的,哪天皇帝驾鹤西游,那么谁还会管一个瘸子瞎子的死活,更何况他头上还有两个哥哥,太子虽说不爱朝政,可好歹人家是嫡长子,太子头衔那么一挂,谁敢名正言顺踢了他?二皇子懿王温和儒雅,城府极深,再加上他与江湖中人勾结,王位的归属是谁还未可知。
毒蝎般的笑容在女人脸上扭曲骇人,她轻轻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幻想着如果太子和懿王挣个鱼死网破,或者她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捡个漏子,她父亲权倾朝野,还拍没机会吗?
“您吩咐送去加温的糕点已经好了,现在就给您送进去吗?”
贴身宫女在暖阁外轻声呼喊,唯恐声音大些惊扰了暖阁里的妃子。
锦祥阁的糕点往日从不给妃子半份,如今她怀有身孕,倒是莫大荣幸得了皇帝赏赐,最值得高兴的是,她的这一份是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