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枣红色的骏马于青石板的道路上风驰电掣,风扬起那一袭墨色的斗篷披风,露出那掺杂在雪青中的一抹鹅黄。
晨曦映照在相拥的二人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祥和。
“唔。”
一声极轻的呓语突然响起,只见那一抹鹅黄的身影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朦胧惺忪的眼眸。
“醒了?”
男子紧握了一下缰绳垂首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柔声问道。
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步云卿的意识明显还有些游离,左右环顾了一眼后,有些不解的问道:“爷,这是要去哪里?”
她记得昨晚托某位爷的福自己被折腾了个够呛,迷迷糊糊只记得事后好像有人替自己擦拭着身子,最后便彻底的昏睡过去了。
回首瞧了一眼身后意气风发的某位爷,心里面极端的不平衡。
自己昨晚可是累的死去活来,这位爷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她就纳闷的为什么男人对那事就这么的亢奋,也不知道以昨晚某位爷那么辛勤的耕耘自己会不会中标,为了安全起见待会回去后她还是让竹儿替自己熬碗避孕药好了,毕竟以自己现在这个年龄的身子,实在是不适合怀孕。
“还有一会就到了,你再睡一会儿,昨晚累着你了。”楚琏澈看着神色间透着丝丝疲倦的人,甚是心疼的说道。
闻言,步云卿在某位爷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爷知道就好,所以日后还望爷节制些。”到现在她浑身都还酸疼的厉害,也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是禁欲多久了,活像没碰过女人似的。
“这个,夫人这不是在为难为夫么,那种时候一般都会情难自禁的。”
面对怀中人儿的怨怒,楚琏澈声音沙哑的低喃道,那表情看上去是一脸的无辜。
步云卿看着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的人,算是彻底的无语了,反正再接着说下去也是无意,是以她也就懒得再和他计较了。
身形往后一靠,实在是累的紧,再睡一会儿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步云卿只觉得迷迷糊糊当中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极轻极轻,但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绵延悱恻。
“卿儿,卿儿,到了,醒醒。”
楚琏澈凝视着睡得很熟的人儿,一声声的低声轻唤着,最后看着怀中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的人儿,终是放弃了,轻轻的拍了拍烈焰,见烈焰朝着一旁悠然走去才抱着怀中佳人朝着不远处的石洞走去。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只见石洞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道道蜿蜒而下的石阶,楚琏澈踩着石阶一步步的朝着下面走去。
渐渐的,有丝丝淡淡的光亮穿透而来,当步下最后一阶石阶的时候入目的是一间空旷的石室,只见十六颗比拳头还要大的夜明珠被放置在四周,使得整个石室亮如白昼。
而石室内,除了摆放了一石**一石凳一石桌外便别无他物了。
楚琏澈径直抱着怀中的人儿走到了那张石**前,然后腾出一只手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披风在铺开在石**上,这才轻轻的将人儿放在石**上。
看着呼吸一深一浅的人,一抹淡淡的笑意洋溢在他的唇角。
良久后,楚琏澈终于起身朝着石**对面的那一处石壁走去,只见他伸手在石壁上某处轻轻的按了一下,一声类似于机关被开启的声音响起,只见石室正中的那一处石砖突然裂开,一副用寒玉打造的棺醇缓缓从裂缝中出现。
楚琏澈看着那缓缓出现的棺醇,步伐略有些沉重的走了过去,当目光落在那那棺醇中熟睡的容颜上时那双一贯深沉的眼眸中却浮现出了淡淡的哀愁。
棺醇中的美妇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虽脸色略显苍白,但却依旧掩盖不了那轻云出岫的倾城姿势。
“娘亲,孩儿来看你了。”
楚琏澈身形倚靠着棺醇,右手隔着棺醇轻轻的抚着美妇的容颜,幽幽的说道。
“这么久了才来看娘亲,不知道娘亲您有没有生孩儿的气?不过应该是不会的,娘亲自幼就那么疼澈儿,又怎么舍得埋怨澈儿一句呢!可是,娘亲,澈儿却好想你,好想你。”
想念那个每逢在自己练完剑后便拿着丝绢替自己擦拭着额头上细汗的温柔动作。想念那抹轻唤着自己名字时洋溢着的温柔笑意。想念那个会亲手为自己做羹的纤细身影。
但是……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九岁那年烟消云散,再也苦苦追寻不到了。
那临别前的那一抹清浅笑意他永远忘不了,而那个染满浓浓鲜血的夜晚,他,亦不敢忘怀。
“娘亲,您放心,所有欠您和爹的,总有一日我都会一一讨回。”
染血的罪孽终归总有用血才能祭奠。
“对了,娘亲,您知道嘛,孩儿成亲了,是那个人亲自赐的婚,呵呵,是不是很好笑,这些年来他以为事事依我**着我就能弥补的了当初犯下的错?真是是痴心妄想。”
有些错,一旦犯下,一辈子都洗脱不了。
这个道理,他懂,但是多年以后的他却变得不懂了,只因为,执念太深,想要挣脱却换来更紧的束缚。
“这十多年来,我从不感激那个人做的一切忏悔,但是这次我倒是真心感激他,感激他替您选了个好儿媳妇。”
只是这却远远不足以平复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日益滋长的恨意。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个是他结拜的兄弟,两条人命,他,怎么能若无其事的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