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无暇和席满琯往门口走去,就要迈出门去,君子墨突然开了口,“无暇。br>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夹杂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却格外的清晰,无暇身形一顿,然后转过身来看向了他,神色有些惊讶,带着笑意,“额驸这么快就出来了?”
略带揶揄的语气让众人有些摸不清她的态度。
君子墨却笑得温和,一边朝她走过来一边道:“我就担心你走了,所以才急着过来,果然见你准备离开了,知道你向来爱静,不耐烦这些吵闹,不如让聆雪先带你去后院歇下吧,我也让厨房那边准备些吃食给你送过去可好?”
柔和的声音好似琴弦弹奏出的低音,含着款款的深情,无暇眼中闪过了什么,然后寂静一片,仰起脸看着他,同样温柔地说道:“不必了,你这边忙的很,我就不留下给你添乱了,你也别被灌了酒,毕竟伤身的,早些回去为好。”
轻声慢语,眉梢带笑,即使明知道是假的,君子墨却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抬手想要触碰到她的侧脸。
无暇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一些,躲过了他的手,一边立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含笑着嗔道:“这么多人在呢。”
含羞带怯的模样让君子墨的眸色猛然变深。
无暇的心底却一阵阵地痛,是什么时候,她们之间已经开始这般带着面具,表演着这么情深意切的戏码,可是面具之下……无暇垂下眼睛,看似害羞,其实只是为了掩盖眼中的苦涩。
见君子墨不说话,无暇也不再多说,松开他的手道:“我先回公主府了。”
君子墨只觉得手上一空,见她真的准备离开,心急之下脱口而出,“明日微茗还要敬茶……”
周围猛然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没料到君子墨居然当着这么多的宾客的面说出这样类似于挑衅的话,无暇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平静无波,刚才含在唇角的笑意也没了,整个人都变得凌厉了起来,“君大人疼爱侧夫人本宫自然不会管,但是如果想要本宫留下来只为让侧夫人敬茶,就太过荒谬了些,本宫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她若是想敬我的一杯茶,那本宫在公主府恭候大驾,若是不想敬茶,本宫也自然不会特意等在君府中求着她来敬!”
她说着目光看向君子墨:“请君大人务必注意言行,今日本宫念我们夫妻情分,自然不和你计较,不然,只怕本宫会以为你这是在挑衅皇家的威严。”
君子墨的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他原本又怒又恨,他想着见到她的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可是在真正面对着她的时候,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做不出来,见她要走,情急之下这样拙劣的借口就已经说出了口。
可是他满腔的悔意,在见到无暇这般强硬而淡漠的时候,彻底被怒火燃烧殆尽。
承受着所有宾客那各种各样的目光的扫视,君子挺直了脊背,沉声道:“新妇入门,恐怕无法承受公主府的威严,还请公主体恤,在君府留宿**,待明日微茗敬茶之后,下官自会送公主回府。”
连请求都能说的这么强硬,这么理直气壮,无暇轻笑了一声,不急不缓道:“若是本宫不留下,是不是就不体恤了?无论如何,本宫方才已经说清楚了,要么去公主府,那么就不要敬茶,旁的就不必在争论了。”
君子墨定定地看着她,语气若有若无的试探:“当初迎娶微茗也是公主首肯的,公主何必在敬茶一事上为难她,若是不愿给她名分,为何又要应下?”
无暇心中一跳,酸涩蔓延着,面上却摇摇头,既然君子墨不依不饶,她又何必再给君府留面子,于是毫不留情地开了口:“先不说只要她去公主府,本宫自然会给她名分,就单单说,君家的族谱上都没有本宫的名字,本宫又有何立场给她名分,本宫早就说过,只要额驸将侧夫人的名字记上族谱,只怕她比本宫还要名正言顺。”
此话一出,立刻像是油锅里添了瓢冷水,满堂的宾客立刻全都炸开了锅,这君家,实在太胆大了啊,当初可以圣旨赐婚,君家当时没有明目张胆地抗旨拒婚,可谁知道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堂堂大越珍琳公主,君家的少夫人,居然根本就没有记入族谱,这君家根本就是违逆尊上,抗旨欺君啊,活得不耐烦了。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众人全都起身告辞,也不等君家众人答应,直接鱼贯而出,没一会儿喜堂里就完全空荡荡的了。
见人都走了,君子墨也恢复了本面目,冷笑了一声道:“人都走光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无暇的神色也淡漠平静了下来,闻言面目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开,“远哥哥,我们也该回去了。”
“姬无暇!”君子墨低喝,“你告诉我,既然你根本不想我娶微茗,为什么当初还要提出来,为什么后来不阻止?”
无暇背着他轻轻一笑,声音淡淡的很是飘忽,“我不提出来你就不会提出来吗,我阻止了你就不会娶她吗?”
君子墨一愣,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说“我不会”,可是短短的三个字在唇齿之间盘旋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这么做,不准她去敬茶,不承认她的名分……”
无暇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看向他,让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眼睛,“君大人,我说过多少次了,没人会拦着她不给我敬茶,我也承认她的名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