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去迟疑了下来,“回皇上,这种毒草十分罕见,而且只生长在邻国大炎的赤州,微臣学识浅薄,还未曾得知克制其毒性的药材。&#r>大炎?!

夜瑾言和席满琯脸色同时一变,尤其席满琯,整个人都被一股冰冷的阴郁笼罩着,声音沙哑地开口,压抑得像是其中藏着无尽的暴戾,“你的意思说,这种毒是从大炎流传过来的?”

周太医犹豫了一下,唯恐因此挑起两国的纷争,只是最后还是诚实地点点头,“确实是大炎独有的。”

夜瑾言微微眯眼,看了一眼席满琯,意有所指地问道:“既然是大炎独有的毒草,那大炎应该会有人知道克制之物了,尤其皇室之中,必定有典籍记载。”

话是对周太医说的,目光却一直看着若有所思的席满琯。

周太医道:“微臣不能确定。”

“呵,”夜瑾言冷哼一声,“不能确定,那朕要你何用?公主中毒了,你给朕一句不能确定,朕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朕问你,公主什么时候中毒的,如果毒不能解掉,还有多久的时间?”

周太医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来,努力镇定下来,沉吟了一会儿道:“公主中毒大约半年之久,应该是每次都下了一点点的药,所以还不是很深,这种毒等闲看不出来,很容易和弱症的脉象混淆,如果不是臣有幸见过类似,恐怕也不会察觉,至于公主还有多久的时间,恕微臣学识浅薄,实在无法估算。”

夜瑾言攥紧了手指,因为用力,拇指上的玉扳指“啪”的一声被挣裂,碎成了两半。

半年,那大概就是无暇嫁入君府之后的时间了,是谁下的毒也不言而喻,没想到,当初一时心软,顺着无暇的意思让她进了君府,好磨砺一下她的性子,却反而是害了她。

君家!

当真是好本事,这么高明的毒药,不但脉象不明显,而且症状也完全和无暇的性子相吻合,无暇一向身子不好,冬日素来怕冷,又爱静不爱动,即便是最后发作了,也很有可能被认为是身体不好而虚弱,根本不会怀疑道中毒上面去,真是好心机!

夜瑾言垂下眼睑,怒火充斥了他的胸口,旁的事情怎么动他都可以先容忍着,可是唯有这件事,绝不可原谅!

“往后你别的事情都不必再管,专心研制解药,朕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周太医俯下身,额头上因为夜瑾言爆发出来的寒意而凝聚的汗珠滑落下来,滴到衣服上,迅速地湮灭:“微臣遵旨。”

夜瑾言冷哼一声,“跪安吧。”

周太医却没有立刻起身,反而犹豫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夜瑾言瞥了他一眼,见状冷声道:“还有什么事,说!”

周太医身体一颤,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压了出来:“皇上,还有一种解毒的法子,只是……”

夜瑾言和席满琯眼睛一亮,席满琯甚至忍不住朝前踏出了一小步,“什么法子,快说!”

周太医咬了咬牙道:“这个法子实在太过阴损,若不是迫不得已,请皇上不要考虑,公主她,有孕了!”

“你说什么?!”席满琯浑身一僵,然后直接大踏步上前揪住周太医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席将军……咳咳……”

夜瑾言见周太医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更不要提说话了,忙道:“远之先放开他,让他说清楚。”

席满琯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将自己激荡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然后松手将周太医放开。

“咳咳……回皇上,公主已经有了近两月的身孕,只是这一胎并不怎么稳,加上公主体虚,只怕会影响胎儿……”

“朕不要听这个,”夜瑾言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蹙着眉头,君子墨的孩子,他才不会期待,“你说该怎么解毒,说其他的做什么?”

周太医忙道:“微臣想说的解毒的法子就是和这个胎儿相关,”他瞄了一眼夜瑾言的神色,见并没有异常,这才继续道:“原本公主的这个孩子就不稳,即便是生下来,只怕也需要好好用药调养,但是却可以将公主体力的毒都转移到胎儿身上,等他一朝出生,自然就能将毒都带出来,只是那胎儿……”

他的话音徐徐落下,书房里却陷入了一片寂静,夜瑾言和席满琯都沉吟了许久,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周太医贴身的衣裳全都汗湿了个透,夜瑾言这才慢慢地开了口,“你先下去吧,若有旨意自然会宣召你,解药还是务必要加紧研制,刚才那个法子用不用,还在于你,懂吗?”

虽是这么说,周太医也知道,利用胎儿将毒带出来的这个法子,皇上还是放在心上了,即使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法子实在太过残忍,毕竟那也是条生命,只是三个月,他根本没有把握将解药研制出来,他想保住珍琳公主的命,更想保住自己的命。

至于那个孩子,是君子墨的,皇上想不想留下还是另外一回事,何况京中谁不知道君家十分苛待珍琳公主,如果到时公主在诞下一个体弱的孩子,还不知道会受什么苦,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那个孩子夭折了的好。

周太医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然后才起了身,慢慢地退了出去,“微臣告退。”

书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两个男子各自沉思了,却同样的沉重。

“远之,这件事……”

席满琯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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