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满枝,幽香浮动,上了年头的高大腊梅树下,摆放着精致的一桌两凳,桌上放着小巧的火炉,火舌舔舐着紫砂茶壶,从茶壶中冒出的袅袅热气氤氲了相对而坐的两人的容颜。>低敛的眉眼一派安静淡然,品茶的姿态优雅从容,微风掠过,花枝微颤,偶尔还有残花吹散,落在两人的衣襟之上,那静谧的氛围,远远看上去好像是一副墨香浓郁的水墨画一般,让人不忍打扰。
君子墨无奈地被东微茗拉着往前走,他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全身都僵直了。
兴奋的东微茗有些奇怪他的异常,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清那树下坐着的女子,眸中一丝阴郁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她立刻有些惊讶地说道:“哎?那不是姐姐么,不是说进宫伴驾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
她最后一句话根本就是故意戳到君子墨的心口里,即便君子墨不喜欢无暇,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男子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会不舒服的吧,更不要说君子墨这种掌控欲和占有欲十分强烈的人了。
果然,君子墨闻言立刻往那边走去,东微茗的眼里闪过得逞的光彩,然后立刻紧跟了过去,一边还轻声道:“子墨你别急着发怒,总得先问清楚情况,不然万一冤枉了姐姐可就不好了。”
此刻她根本不会想到,君子墨的脑海里,眼前两人相对的一幕,早已和那次在酒楼发生的一幕悄然重合在了一起。
虽然这次无暇没有对席满琯笑,虽然她看上去一副安静的样子,可是两人之间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和谐的好像他们天生就应该坐在一起的,反而是他,根本就像是个多余的人。
可是他是她的丈夫!
君子墨沉着脸走了过去,没有立刻搭理无暇,而是先朝席满琯一拱手道:“原来远之也在这里,倒真是巧的很。”
席满琯抬头朝他看了一眼,淡淡地开口打了招呼:“清逸也在。”然后收回目光的时候,下意识地朝无暇那边看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像是导火索一样,瞬间将君子墨所有的怒火都点燃了起来,他的身体绷紧成了一根弦,僵直的似乎一个用力就能爆发出来。
“无暇怎么也在这里,还和远之在一起,不要告诉我是碰巧遇到的,那还真是巧呢。”
无暇微微舒了一口气,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一般,放下茶杯轻声道:“确实不是碰巧,我是和远哥哥一起过来的。”
远哥哥?!
君子墨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巨大的怒气拥堵在他的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堵得他两眼都开始泛红了起来,连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多少力气,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当场爆发出来。
他的耳朵“嗡嗡”响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入不了他的耳,他只能恍惚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甚至还掺杂着微微的笑意:“呵呵,是么,无暇不是进宫伴驾了么,怎么会和远之在一起,若是你想赏花,为何不回府让为夫陪你过来呢?”
无暇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的怒气和冰冷的阴郁一般,淡淡地说道:“三个人一辆马车,实在太挤了。”
君子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直觉她话里有话,可是他一时又有些想不明白,下意识地就开口道:“府里的马车本就宽敞,不要说三个,就是四五个人都是坐得下的。”
无暇垂下的眼中闪过悲凉和失望,然后摇摇头不再说话,起身朝席满琯道:“远哥哥,我们回去吧,外头太冷了。”
席满琯跟着起身,闻言点点头。
见两人就这么准备走了,君子墨再也控制不住上前一把攥住无暇的手臂,在无暇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拉进了怀里来,“在宫里已经住了好几日了,没几天也要过年了,就不要回宫了,直接随我回府吧。”说完又抬头看向席满琯,眼里满是警告和挑衅,“还要麻烦远之那里向皇上禀报一声。”
席满琯不动声色地回道:“我奉皇上之命将姬姑娘带出宫来散心,自然还要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宫去,如果清逸想要接无暇回府,只管去求见皇上便是。”
见席满琯这里用夜瑾言作为借口堵住了自己的话,君子墨又将注意打到了无暇的身上,双臂死死地扣住无暇不让她挣扎,君子墨淡淡地笑道:“远之奉命行事我自然不能强人所难,那就直接让无暇递信给皇上吧,皇上那么喜爱无暇,自然不会拒绝的,无暇你说可是?”
无暇好不准备之下突然被他禁锢在怀,熟悉而陌生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想要颤抖,她原本以为,她可以不在乎的,她可以将所有关于他的感情都深埋心底,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滴水不漏。
事实上,她也确实做到了,她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可以淡漠而疏离,可以当做自己从来都不喜欢他,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心一样,可是再次触及到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的温暖,她才知道,有些伤口,不是她觉得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
这样突然被撕裂伤口的痛,急剧而深刻,刻入她的骨髓,镂入她的灵魂,让她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满脑子只想着挣脱的无暇根本就没有在意到君子墨和席满琯之间的硝烟弥漫,倒是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东微茗闻言眼珠一转,然后道:“子墨,你就先让姐姐跟着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