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墨带着无暇奔向城门,城门处早有接应的人,所以即使夜谨言早有安排,还是让君子墨顺利地出了城,直到他离开了一会儿之后,夜谨言安排过来搜查的人才追过来。(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r>不提之后夜谨言和席满观的另外安排,君子墨带着无暇上了马,一路狂奔之后进了一个树林,七拐八绕最后到了一个隐秘的山谷中,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浓密树林,将这么一个小小的山谷映得满是阴凉。
“主子,”从不远处的灯火中疾步走过来一个人影,躬身向下了马的君子墨行礼,“主子请这边走。”
君子墨低低地“嗯”了一声,在那人的引路之下走向了山谷中的房子。
“主子,住处已经安排好了,热水也已经准备好,主子还是先上药吧。”
君子墨脚步一顿,声音有些虚弱,带着轻喘,却没有因此减少一丝冰冷的气势,“多嘴,下去!”
抱着无暇进了厢房,厢房中却满是喜庆的红色,好像是新婚的洞房一般,君子墨径自走到g边,小心地将无暇放下来,然后站在她的面前,许久都不动。
屋里屋外都安静极了,门窗紧闭着,烛台上儿臂粗的龙凤花烛静静地燃烧着,猛然间“哔剥”一声,终于将陷于沉默中的君子墨给惊醒。
他的目光微微有些涣散,使劲摇了摇头才清明了一些,然后看清眼前仍然盖着红盖头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喜悦和紧张的神色来,他抿了抿嘴唇,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指尖微颤着,一点点捏住了那方盖头的一角,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期待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然掀开。
灼灼灯火之下,入眼的是一张小巧而娇艳的脸,平日里她似乎从未有过这样艳丽的装扮,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盛妆,如果淡妆的她是一朵半开的芙蕖,那么盛妆的她,就是一朵怒放的牡丹,华贵而惊艳。
只是此时,她通红的眼眶和眼下滴落的泪滴让他在下一刻就将惊艳抛到了脑后,君子墨心头一涩,看着她含着水雾的眼睛,朦胧的在烛光之下潋滟着波光,含着悲哀和痛苦,直直地看着他,放佛是一把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窝。
君子墨痛苦地闭上眼,酸涩涌上了鼻腔,微微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们成亲那一次,他抛下她,所以没有看见她最美的一刻,这一次,他特意将她带回来,为的就是看一眼,她盛妆下的容颜,可是他忘了,有个词叫做“时过境迁”,偷来的机会,永远都不是真的。
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不敢去看她落下的泪水,他从前伤她,现在依然在伤她,可是他真的无法放手,即使两个人都痛苦,他还是无法放手,他做到眼睁睁地成全她和别人。
“无暇,”他低喃着,声音很是微弱,带着疲倦和坚持,微微阖上眼,俯身将苍白的嘴唇印在她流泪的眼睛上,“无暇,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她微颤的长睫扫在他的嘴唇上,痒痒的似乎挠在他的心尖,让他整颗心甚至整个人都随之微颤。
“无暇,你真美,可是我今天不能陪你,你好好睡一觉吧……”他的手指从她的耳畔轻轻拂过,然后点在她的后颈上,无暇还没反应过来,就陷入了黑暗中去。
君子墨喘了一口气,一手揽着她,一手慢慢地将她头上的凤冠给取下来,顺滑的发丝从他的指缝中穿过,让他忍不住低头在她的发顶轻吻。
无暇,我的无暇,不管你会如何怪我,恼我,恨我,今日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后悔!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小心地将她放平在g上,君子墨凝视了她一会儿,这才起身往门口走去,他的步子很慢,慢的好像每一步都陷在淤泥里,要费劲全身的力气才能拔出来一样,终于迈出了门槛,他已经控制不住地粗喘着,却还坚持着回身将门给关好。
然后却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他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额头上的虚汗早已凝结成小溪一般顺着侧脸滑下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的手扶着门框,只是已经没有了力道,不等他出声唤人,他的手一松,然后整个人都往后倒了过去。
“主子!”
第二天清晨,京城里早已经闹翻了天,劫后余生的朝臣全都第一次政见如此统一,纷纷上奏要求捉拿叛党,肃清反贼。
即使有压不住的流言再议论着君子墨先皇六皇子的身份,但是在奈何桥边晃了一圈的人全都对此闭上了嘴,何况现在皇上早已坐稳了皇位,没有谁会自寻死路去支持君子墨。
夜谨言对众人的识相也很是满意,很快皇榜就贴了出来,痛诉君子墨冒认六皇子,擅闯禁宫,偷窃玉玺,假传遗旨,公然谋反等众多罪名。虽然前一晚叛军多数已经覆灭,但是始作俑者君子墨却成功叛逃,先悬赏捉拿,生死不论。
君家自然也躲不过夜谨言的怒火,谁知禁军带着圣旨前去围剿君家的时候,却发现君家已经是一座空府,只剩下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婆子下人,能够称得上主子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君子墨以侧夫人之礼迎娶进门的东侧夫人。
夜谨言接到消息之后脸色可算不上好,他关顾着防着皇宫和镇国将军府那边,反而将君府给疏忽了,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君府早就人去楼空了,只剩下一个假冒的东微茗,也就是姬无垢,还是君子墨故意给丢下来的吧。
偏偏这个人夜谨言还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