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她冷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眼里慢慢地涌起了怨恨来,唇齿轻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要么让我走,要么你滚,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她嘶吼一样的声音,尾音还没落下来,她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泪眼朦胧中,君子墨那张俊美的脸却变得狰狞而邪佞,好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向她伸出手来,想要带走她的孩子r>“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快点滚啊!”她大喊着,然后闷哼一声,头上冒出冷汗来,双臂抱住肚子,弯下腰去蜷缩在一起。
“怎么了?”君子墨一急,立刻朝她快步走了过去,无暇在疼痛中却猛然抬头,神色凶狠地看着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你,不准过来!你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走啊!”
君子墨的脚步生生顿住,看着闻声而来的聆雪跑过去将她扶起来放到**上,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终于还是没有再走过去,他微微低下头,眼眶突然之间红了起来,然后他微微仰头,闭了闭眼,快步地走了出去。
长风园里的争吵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君府,其他的大概没被听到,最清楚的大概就是无暇大喊的几声“滚”,于是很快,君府所有人都知道,少夫人因为前一晚少爷去侧夫人那里留宿而发怒,让少爷滚得越远越好。
“简直作孽!”君夫人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沉着脸发怒道:“当初就不该让这个姬无暇进门,你看看,自从她嫁进来,整个君府乱成了什么样子,连老爷和子墨在朝堂上的差事都受到了影响,简直是个灾星,现在子墨不过去侧夫人那里过**,她倒好,竟然闹成这个样子,上次还为难两个姨娘,简直岂有此理!”
旁边站着的下人全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无暇是谁,人家是公主啊,别说是骂了,就算是打了少爷,你又能拿她怎么样,谁让人家的背后站着的是一国之君呢。
君夫人喘了一口气,又将无暇从头到尾骂了一遍,这才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去,把清风园的禁闭给解了,就说是我的话,让微茗好好地照顾子墨。哼,她姬无暇敢让子墨滚,有的是女人稀罕子墨,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没一会儿,整个君府也都知道,清风园的禁闭让夫人给解了,侧夫人可以出来了。
东微茗自然十分高兴,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要关三个月的禁闭了,之前算计了君子墨一次,君子墨也不可能再傻到第二次上当,更不可能给她解禁,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有了这么个意外之喜。
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自己刚做的点心去正院给君夫人请安,君夫人原本就喜爱她,见她又如此知礼,当然十分高兴,话语之中无一不在暗示着她要好好和君子墨亲近,要快点给她生个孙子,而姬无暇肚子里的那个,她根本不稀罕。
君夫人的意思完全符合东微茗的意思,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相处得十分愉快。
君子墨办完公事一回府,就听说了东微茗被解禁的事情,他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只是因为是君夫人的意思,加上已经解了禁,他实在不好再反驳,所以也只能默认下来,一言不发地回到书房,然后对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道:“无论谁来,都说我有事,不见。”
他料的丝毫不差,刚进书房没一会儿,东微茗已经带着汤水找了过来。
听着她在门口哀求着护卫通报的声音,君子墨倒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提起酒壶,直接将酒倒进嘴里,火辣辣的酒液灌进嘴里,被他大口大口地吞咽了下去,像是刀在刮着喉咙,又像是火在燃烧着他的胃,痛得他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对于君府的下人们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他们私下里谈论好久了,先是禁欲了好多天的少爷留宿在禁足的侧夫人那里,可是早上却赐了她避子汤,然后紧接着就是少爷去长风园却被少夫人赶了出来,被赶出来的少爷却拿大厨房的管事出气,于是去年年底才上任的厨房管事也免除不了之前一任管事的命运,直接全家都被发卖了出去。
再跟着就是夫人解了侧夫人的禁,而且将府中针线房拨给侧夫人管理,虽然针线房没多少油水,可是这也算是管家权的一部分了,这么说起来,夫人是想把手中的权利一点点地移交给侧夫人了。
那是不是该多多巴结侧夫人啊,但是侧夫人去见少爷,却被少爷给推了,再而且,如果第一次厨房管事被赶出去的时候众人还莫名其妙,这一次谁都能猜到,少爷之所以将管事给发卖,完全是因为少夫人的缘故啊,府中谁都知道,厨房给长风园送过去的伙食可不算好。
这样对比下来,东侧夫人有夫人在 后面撑腰,而少夫人有少爷的暗暗关心,两边都不能得罪啊。
整个君府的风气也随着变得紧张而小心起来,两个主子打擂台,他们这些喽啰还是小心安分一点的好,免得一不小心就被扫庭了进去,到时候哭都不知道去哪哭呢。
而无暇这边的待遇也立刻好上了很多,聆雪虽然仍然是去了食材来自己做饭,但是那些食材也新鲜了很多,而且燕窝鱼翅之类的营养品也都被恭恭敬敬地送了过来。
聆雪来者不拒,和赵嬷嬷检查了之后都炖给无暇吃,可是无暇这个时候却害喜了,吃什么吐什么,哪怕只是喝了点水,也能吐得天翻地覆,赵嬷嬷心疼地看着她无力地趴在软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