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念在纳兰清这儿用了午膳后待了会,而后便要走了,纳兰清也没有留他,只是亲自走至屏风处,拿过一件黑色披风亲自给纳兰念系上,然后送他到门口,直到看到他上了马车才放心。
兰儿见纳兰念走了,才走到纳兰清面前讲了纳兰念出去时碰上周轶,二人交谈了番,然后纳兰念说周轶有事先走了,说是改日再来。
“恩。”原本以为纳兰清会有什么表示,哪知纳兰清只是挑了下眉,嗯了声便没有下文。似乎对纳兰念会找周轶说事表示不解,随后想了想,怕是碰上了就聊了下,纳兰念应该不知她和周轶的关系,不然以他的性子应该会问自己才对……
对于纳兰念,纳兰清是绝对信任和了解的。抬步走到前厅,纳兰清抿了抿唇,突然驻足,问道,“长公主……这几日在做什么?”
三公主和长公主冷战,府里有眼力的还是看出来了,梅儿闻言讶异地看了眼纳兰清,三天了,这还是公主头一回提及长公主来着……这三天,两人也不一道用膳,倒不是长公主,而是三公主要在自己院子里用膳,而长公主倒是没什么表示,看上去就像是三公主一个人在闹别扭似的……
“长公主这会儿应该不在府里,一早便听管家说,长公主出门了。”梅儿看了眼纳兰清故作冷淡其实眼里有些波澜,心里叹气,公主明明关心长公主,偏又下不来台,反观南苑那位,长公主可就真的是够冷的了,一连几日也没见她主动找过公主,反而像以往一样忙自己的。不过想想,国宴在即,长公主应该也很忙,想必……心情也不会好。
“公主,奴婢斗胆说一句……”梅儿见纳兰清闻言果然面色沉了沉,不禁福身说道,“长公主是个清冷的性子,来到钥国,她又遭逢重重巨变……现在能够说心里话的人也就只有您了。国宴——说白了,女皇的用意,长公主肯定是知道的,她必然心中委屈,眼下正是她最艰难的时候,公主不论和长公主有什么不愉快……还是和好吧,姐妹之间,很多事情说清楚就是了……”
梅儿是个内敛沉稳且做事泼辣的,很少见她这样劝人,对方还是她敬重的纳兰清,因而纳兰清不由多看了一眼梅儿,看得出她的真诚。又细细想了下,皇姐失去最重要的婢女和手下,还有最敬爱的兄长,和黎湛分开……生父下落不明,母皇又是那样的对她,自己居然还在为那一点小事置气,着实……不该。
仔细想想,自己也有很多事没有和皇姐交代啊,凭什么皇姐要事事告诉她一声呢?皇姐做事向来就是布局周到,也许很多事是真的不方便告诉她,或者也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蹚浑水……
这样一想,纳兰清当即就面露恼意,当即三日以来对长歌的那点子怨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走,去长公主那。”纳兰清想通了便也不矫情,直接掉头往南苑去,刚走了几步,便又折回去,对梅儿和兰儿吩咐道,“去将本宫新得的夜明珠送去长公主屋里,天冷了,叫管家亲自去瞧瞧长公主那的炭火缺不缺,还有——我屋里的那盆冬兰快开了,明日也送去长公主那吧!”
梅儿和兰儿:……
公主,您要不要像讨心上人欢心一般地这么拼啊!那盆冬兰你不是连碰都不让人碰吗?怎么一转眼就说要送人了……还有公主府里就那一颗夜明珠了,你要不要将这最后点宝贝也送去啊!前些日子为了哄二皇子开心就四处搜罗宝贝,现在想和长公主和好又开始一股脑地送礼物……
她们的公主有时候还真的好像一位皇上……只是,你这样周将军知道了真的不会吃味吗?二人面面相觑,最后为了避免纳兰清一个高兴将库房都送了出去,两人疾步就走,都想着赶紧地将这些东西送去,别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其实……好像有一对珊瑚手串还不错的……”纳兰清看着今天格外卖力听她差遣的梅兰二人,先是疑惑地蹙了下眉,而后懊恼地拍了下手掌,自顾自地说了句……
而长歌,此时真的不在府上,便也不知道她这个好妹妹正在给她那什么都不缺的屋子里搬一堆宝贝了……
此时,她正和夏桀还有墨睇几人在公子楼的雅间,对面坐着一名红衣暴露妖媚的男子,正是梅公子……
“你说胡大人手里有那份名册?”长歌一身翡翠云锦对襟长裙,即使在冬日她也穿得并不多,漂亮的手指摩擦着手里的白瓷水墨花纹的茶杯,看着碧绿的茶水和茶叶,轻轻吹了吹水面,却是没有喝。她凤眼微挑,看着对面红衣美男邪魅地躺在美人榻上的妖娆模样,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地问道。
屋内有地龙,因而并不冷,梅公子甚至手里还拿着一团美人扇轻轻地扇着风,媚眼如丝,比女子还要娇艳的红唇轻启,看着长歌的眼里带着魅惑,“长公主不信奴吗?那胡大人可是最近****流连公子楼……”提起胡大人,梅公子面上带了讥诮和厌恶之色,但是转瞬即逝,他看向长歌的时候眼里就带了妩媚和流光。
对梅公子的暗送秋波,长歌是半点想法都无,但是夏桀和墨睇却是不约而同地侧过头,身上起了一身鸡皮,他们是正常的黎国男子,对这钥国比女子还要妩媚的小倌,真的是无法……直视。
长歌轻笑一声,眼底波光流转,将茶杯放下,葱白玉指轻轻拿起银质的茶壶,声音也带了一丝迷惑,顾盼生辉的眼眸倒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