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长歌蹙眉,神色颇有些不悦的意味。“我没有呼吸着隐瞒你什么,你要是怀疑我,我也无话可说。”
长歌不喜欢解释,如果别人误会了你,你解释了第一次就还会有第二回,人与人之间若是缺乏信任了,有必要再解释去弥补吗?有时候长歌的想法确实有些极端。
被长歌连名带姓地叫,纳兰清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她面色阴沉,显然也是不愿意让步,“是我多嘴了,我进宫去找皇兄。”
说完,纳兰清也不待长歌回应,就直接掉头就走。
长歌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眸子沉了沉。
……
“皇上,要不还是歇歇吧!”将缰绳一拉,莫言身下的马儿立即停下。他在前头带路,而后面是一身玄衣黑色披风的黎湛,再后面就是护卫。( 上风尘仆仆,依旧不减他风华气度的黎湛,不禁开口说道。
黎湛看了眼后头的护卫,想了想,还是吩咐下去,“原地歇息一个时辰!”他说着便翻身下马,将马儿拉到水潭旁,让它喝水吃了点草。他们所到之处是一处小绿洲,水草丰美,歇息一会倒是不错的。黎湛的命令下了后,护卫们也不由松了口气,皇上放弃大部队,改抄近路,带着他们这一小队人马连日连夜地赶路。
说实话,他们这些久经沙场和磨砺的也受不了啊。偏偏一国之君他丝毫不觉得累,距离上回他们原地休息已经是一天前的事儿了。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那么急着赶路,还把大部队丢下。难道因为那什么无忧长公主被封为新一任的第一美人?可他们听说皇上的先皇后和宛贵妃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并且深得皇上宠爱。
这无忧长公主,怕是因为身份尊贵些,皇上想要两国交好才急着去钥国,抢占先机?
莫言将马背上的水袋拿下来,走到水潭边,递给正抚着千里驹的头的黎湛。“皇上,请喝水。”
黎湛接过水袋,拔掉木塞,仰脖喝了一口,然后以袖子拭了试嘴角的水渍,将水袋递还给莫言。
“皇上,您其实不必这么急着赶路的,您都没怎么休息,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莫言手里拿着水袋,面具担忧地看着望着水潭出神的黎湛,不由关切地说道。
黎湛闻言,面上的冰雪微微融化了一丝,他双眼浮起一层类似于温情的东西。“踏过那座山,就到了钥国境地是吗?”却是没有回应莫言的话,而是有些喜悦之色地问起了剩下的行程。
“……是。”莫言愣了下,然后才答道。见黎湛隐隐露出的迫不及待似的神色,莫言很多话都原则咽进肚子里。
“皇上,有消息了!”不多时二人没有说话,而此时一名护卫手里拿着白色的信鸽,毕恭毕敬地走过来说。
黎湛眉微凝,从护卫手里接过信鸽腿上的小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
“人已救到,但是你岳父大人想要先见见你再去找他女儿。准备准备吧,我不会帮你说好话的。——英俊潇洒的你的恩人云少”
黎湛面无表情地看完,而后皱了下眉,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下。旋即他才想起来,月铎要见他?
“莫言,你让人去寻的《医经》有没有头绪了?”黎湛沉默地将纸条收入袖中,沉吟,问道。
莫言没想到黎湛突然问起来这个,有些怔愣,然后答,“有,不过现在还在黎国。”
黎湛面色一沉,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他手指收紧微有些紧张,半晌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你探查得来的消息里有没有提起月前辈格外喜欢某样东西?”
他的话一落自己觉得有些不自然,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莫言,掩饰性地摸摸马儿的头。
“这……”莫言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的,若是徐赟在这,那就一下子懂了黎湛这别扭的性子了。明明想投其所好,给老丈人一个好的印象,偏偏面上又不自然拉不下脸来。莫言为人木讷呆板自然没有看出来,若是徐赟辞了恐怕早就戏谑地嘲笑起来了。“据说是极为喜欢医书的,然后……对下棋也挺感兴趣,为人十分温润儒雅,属下觉得……他的喜好应该和徐丞相差不多,都是满腹经纶才气……”
“好了,准备上好的冰玉棋盘——对了,还有他十几年来都在寒冰床上度过,那准备暖玉床……”黎湛听到莫言分析的不禁暗叹,还好来的时候没有带徐赟,不然长歌的生父见到徐赟,肯定觉得他更适合当女婿………还好徐赟要代他打理朝中大小事。
此时正在丞相府批改奏折的徐赟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不禁纳闷,然后吩咐外面道,“将窗户关上吧。”接着批改大臣上奏的奏折。
“皇上——这冰玉棋盘可就一副啊,而且还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至于暖玉床,这个倒是好办,就是费时费力了些。”莫言听到黎湛这么大手笔的为素未谋面的月铎,也太……
等等,皇上莫不是在讨好自己的老丈人?天……真是奇闻!
黎湛还以为莫言这木头疙瘩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用意,道,“按照朕说的去办就是了,尽快。”
他不以为意的吩咐若是在平日里,莫言肯定是想都不想地就去立即执行。然而今天莫言像是发现了他们的皇帝陛下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似的,忍住笑意,他面上憋的通红,垂下头,良久,才回答,“属下……遵命。”
看着莫言离去,黎湛回过头看着水面,不禁对着水面的倒影端详起自己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