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回家后,拿起那包药就往镇上赶。上回生了病,她爹孟贵背着她来镇上看了几回大夫,去镇上的路她已经很熟悉了。
当她把这包药给吴大夫辨认时,吴大夫脸色有些异样,还抬头用很讶异的眼神看着她,“丁香,你这包药从哪里来的,这可是堕胎药,咱们青山镇都没得买。”
“什么?堕……堕胎药?”丁香吓得不轻,好个没良心的表哥,竟然拿堕胎药给海棠吃!
她气得牙痒痒,这个渣表哥还说什么要娶姐姐,结果拿包堕胎药过来,当时他还不说清楚是什么药,是想让人稀里糊涂地喝下去么!
吴大夫狐疑地看着她,“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这种药?”
“这个……这个是我家亲戚送的补药,可能是他买错了吧。”丁香敷衍吴大夫,然后拿着药就出门。突然,她又转身回来了。
她笑嘻嘻地说:“吴大夫,刚才你说这种药在咱们青山镇都没得买,想必很值钱吧?”
吴大夫正愁这种药难进货呢,但他可不想高价收货,便道:“这种见不得人的药因为难买确实能值点钱,但一年之中又有几个人有这种需求呢?卖不掉就不值钱。你要是用不着,我可以花十文钱收来。”
他本以为丁香会千恩万谢地把药卖给他,这山沟沟里的姑娘可把十文钱很当一回事呢。没想到丁香眉头一扬,“才十文钱?”
她心想,不就只够买五朵头花么,算什么难买的值钱货,这个吴大夫肯定以为她没见识就想便宜收去。她讪讪笑道:“那我就不卖了,说不定哪日村子里有人着急需要呢,那样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吴大夫脸色凝滞,再瞧瞧丁香手上的纸包,那么足足一包可以拆分成四五小包呢,便道:“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就私下倒卖这种药,你不怕有人戳你脊梁骨啊?最多二十文,不卖就算了。”
丁香伸出五只手指,“五十文!”
吴大夫白了她一眼,“不要!”
“吴大夫,这种药难求,五十文不贵的,而且……过几日说不定我还能让亲戚带一些来,到时候我再便宜一些卖给你嘛。”丁香刚才在片刻之中便想到一个主意,等会儿去了表哥家就说药弄丢了,让他再买一包来。这种表哥,不坑白不坑!
吴大夫寻思着拆分成五包,每包可以卖二十文钱,也能挣一番,便迟疑了一下。
丁香立即将纸包往吴大夫手上一塞,“五十文,成交!”
吴大夫拿起纸包在手时掂了掂重量,默不作声地从抽屉里拿出五十文钱给了她。
丁香内心大喜,装作很镇定地拿着钱出门了。五十文虽然不算很多,但至少能买五十个包子吃吧,这可是她来这里所拥有的第一笔钱!
她怀揣五十文钱出了镇子,按照海棠说的一路朝北走,可是走了许久都没看到岔路口,难道走错路了。她犹犹豫豫地往前走,还向远处张望着,希望能碰到人好问问路。
走着走着,还真瞧见一个人!此人耷拉个脑袋坐在路边,身旁放着一担箩。
丁香小跑着过去,近眼一瞧发现是位青年男子,他肩宽膀厚,脸宠端正,五官顺眼。当然,她只是随便瞧一眼,可不会盯着人家仔细瞧,只要他看上去不是坏人就行。
“这位……大哥,我能问个路么?”丁香十分礼貌地问,还脸带微笑。
青年男子眯着眼睛瞧了瞧丁香,觉得这位姑娘挺奇怪,没用头巾包着头和脸,也没带大沿草帽,还敢与他四目相对。看她梳的发髻仍然是姑娘头并不是妇人头啊,怎么丝毫不避讳?
姑娘们出门不都是把脸包个大半,走路时还紧低着头么?若是遇到陌生男人则是快速走过,绝不会让人瞧清楚了她的脸,更不可能停下来问路,这位姑娘也太胆大了吧。
他心里寻思着这些,忘了收回打量的视线。
丁香也觉得奇,这个男人是咋了,问个路而已,他不回答却只是一个劲地打量她,没见过姑娘啊!
“喂,大哥,往前面走多远才有岔路口啊,我要去孙家村。”丁香大声说道。
此男忙用双手掩住耳朵,很不悦地说:“我不耳聋,你说的岔路口已经过了吧,往孙家村不是走这条大路,而是走那条咋道,你是说凉丰镇的孙家村么?”
丁香有些懵,这一路走来都是山路,路两旁边全是枯黄的荆棘与树木,难道岔路口过了她没留意?至于孙家村到底是青山镇的还是凉丰镇的,她根本不清楚。
此男见丁香晕晕乎乎的,又道:“凉丰镇才有孙家村,青山镇只有孙岭村。”
“那就是凉丰镇的孙家村!”丁香清楚记得海棠说是孙家村,可不是什么孙岭村。
此男起身,挑起旁边的一担箩,蔫不啦叽地说:“我给你带路吧,我家离孙家村很近,路熟。”
“啊?哦哦。”丁香赶紧跟上。
此男走着走着忽然回了头,他见丁香跟得这么紧,便迈着大步子与丁香拉开距离。陌生男女怎能相隔如此之近,这位姑娘不懂规矩,他可得自律。
丁香哪里知道他这些心思啊,还在郁闷呢,心想这个怪胎干嘛急吼吼地走那么快,害得她简直要一路小跑了。
她见此男身材高大,挑着满满一担的东西还能走得这么轻便,看来确实是个干农活的好把手,有力气!她朝箩里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有米有面,竟然还有鸡蛋和肉!
咦?怎么两只箩的上面还各自放着一张大红色的双喜字?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