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葵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想必苏老先生也是个痛快人,回话才会如此之快
紫葵出来说道:“二婶,苏老先生说了,倘若他同意玉森拖欠束脩和生活费用,那必定会有很多人效仿,到时候都还不上钱的话,他一个教书先生就是一方债主了,会成为他人笑柄的。”
玉森听后眼神立刻暗淡下去,陈氏那张期待的笑脸也当即垮了下来,“苏老先生这意思就是不同意了?”
紫葵打量了玉森一番,眉头微蹙,说:“倒也不是,苏老先生说这里缺一个砍柴的,书院有十五位学生吃饭,苏老先生自家也有十口人,每日需不少柴火。倘若玉森肯吃苦,愿意每日早晚去砍柴,再写下二两银子的欠条,苏老先生就答应让他今日进书院。”
“什么?我家玉森才十一岁,个子都没长起来,平时虽然也下地干活,但从来没上山砍过柴呀,苏老先生这不是为难人么?”陈氏一脸的不满。
紫葵听后嘴一撇,将门关上了。
丁香见陈氏气呼呼的样子,好像人家教书先生就该不收钱让玉森进书院读书似的。
“二婶,苏老先生这话说得很对,没有哪个可以空口白牙说声先欠着钱就可以进去读书的,否则个个效仿,苏老先生真要成讨债主了。苏老先生没有直接回绝,而是让玉森早晚砍柴和写上欠条这已经算是给你们一个人情了。你若是不同意,大不了等来年攒够了钱再来呀。”
陈氏瘪了瘪嘴说:“可是我家玉森没挑过柴,这活儿没法干。”
玉森却拍着胸膛说:“娘,我愿意砍柴!以前我听表哥读书时好像读了这么一句,‘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早晚砍柴也不耽误上课读书,这最好不过了。”
“可你年纪尚幼,砍柴挑柴这可是重活,你这筋骨扛得住么?大不了等你姐挣回了钱再来吧。”
陈氏拉着玉森的手要走,玉森却执意抽出手敲门,还对丁香说:“二姐,你帮我喊喊三姐,我想进去拜师,先生说的那些我都会答应,我会做好每件事,不让先生失望。”
丁香喊了一句紫葵,紫葵真来开门了。玉森赶紧跨进了门,转头对丁香说:“二姐,你将我娘拉回去,我早就想读书了,真不想再等下去。”他说完就跑了进去。
紫葵猛地将门一关,然后追上去,“喂,玉森,不在那边,你等等我!”
陈氏在门外急了,“紫葵这丫头关门也忒快了,玉森不懂事可不能由着他乱来。他爹一直希望他将来能考个仕途有大出息,哪能靠砍柴进去读书,这可是会让人笑话的。”
丁香暗笑,原来二婶不仅是心疼玉森砍柴太辛苦,更担心的是被人笑话,真不知靠自己的本事干活搏个读书的机会有什么值得可笑的,难道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往桌上一摔就会被人瞻仰?
丁香懒得跟陈氏扯这些,在陈氏伸手准备捶门之时,丁香将她一拉,“这是书院不得喧哗,你捶门就不怕苏老先生再也不收玉森了?走吧,玉森让我把你拉走,表明他心意已定,儿大不由娘!”
陈氏鼓着腮帮子,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玉森从小就主意大,现在已经十一岁更能为自己做主了,确实儿大不由娘。
丁香挑起担子说:“二婶,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家给玉森收拾棉被和一些必需品吧,他今夜就要住在书院。”
她本以为陈氏不会搭理她,没想到陈氏却紧跟上来,说:“你不是过个十日就要订亲么,来年就要嫁做他人妇了,怎么不见你买些喜布做喜鞋和喜被?”
经陈氏这么一提醒,丁香才想起还有这些事要做,可她不想在大家面前暴露自己拙劣的手艺,便笑嘻嘻地随口一说,“魏大山说了,他不需要我做这些。”
丁香觉得这是小事,到时候偷偷找人帮着做就行了,不必为此事担忧。
没想到陈氏听到这话像是吃了炸药,“啥?魏大山还跟你说这些?哎哟哟,他这还叫男人么,真没骨气!对了,即便他说不需要你做这些,你也不能当真不做啊,这可是女人的本分,哪个姑娘嫁人不是这样,难道你想一进门就让公婆挑理?”
丁香实在不愿说这个话题,难道不做针线活就是不守女人的本分了。“那个……二婶说的也是,我考虑考虑,我先走了啊。”
陈氏却紧跟不舍,非要和丁香相伴一路回家,这一路上还一直嘴碎地说魏大山这儿不好那儿不好,接着又说丁香嫁给魏大山其实还是有些配不上魏大山。
丁香都听糊涂了,在陈氏眼里魏大山有诸多不好的地方,可最终还总结一下非说她配不上魏大山,那她在陈氏眼里到底是有多差啊!莫非真的只配去燕子岭了?她知道,陈氏无非就是想表达她比不上月季,嫁的男人也远远不及月季将来要嫁的男人。
月季将来嫁给什么样的男人还不一定呢,要是真与南云阳扯上点关系也顶多是一个通房或小妾,真不知陈氏哪来的自信。丁香一路敷衍应付,懒得与陈氏计较这些。
当她们回村时,发现魏大山和他叔叔已经在忙着盖房子了。陈氏仔细打量着魏大山,发现他还真不差,干活利索手艺不错,长得健壮五官也端正。陈氏心里颇不爽,直接进屋为玉森收拾东西。
魏大山见丁香回来就朝她直眨眼,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丁香斜了他一眼,没理他。魏大山寻思着丁香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