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柳公子走后,白应天便问起白老爷,药铺里的情形。
白老爷最近忙的不得了,对于药铺的事情,还真的知道的不多。穆青又是个厚道人,虽然知道顾淑玲行为不端,却不好意思就跟白老爷直说。只在那天过去之后提醒白老爷不要让药铺里缺人,理由是顾淑玲还不能独当一面,有人过来看病不方便。
白老爷只道顾淑玲还不能独立行医,穆青是为她操心,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每次出门,就留了个人在药铺里,陪着顾淑玲一道。
顾淑玲见有人在药铺里,当然不敢放肆。所以她那天的事情一直到白应天跟白老爷说起,才被戳穿。知道顾淑玲居然是这样的行事为人,又想到那天她独自一人时对待穆青母亲刘氏的态度,白老爷再也忍不住肚子里的怒火。
“这次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你嫂子来把顾家的那个丫头领回去!”白老爷对钱氏下了最后的通牒。
对于这件事情,钱氏也觉得无比委屈。“是您让她去学医女的,现在人家学了一半,您就要让把人带回去,你叫我怎么回去开口?之前为了琳琳的事情,大嫂已经对我有意见了!您这是想让我断了回娘家的路啊!”钱氏说着都忍不住要哭了。
“人本来就是你收留的。既然你没有办法收留照顾人家小姑娘,你就别答应人家。既然答应了人家,你又做不到,却又怪谁呢?别跟我说你也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也没见你长过记性!”白老爷这一次是毫不留情。
顾淑玲两次做的事情都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若是小姑娘懒一点,笨一点,他都可以容忍。唯独这品行不好,他觉得无法忍受。
本来顾淑玲又聪明,又能干,若是再加上人品好,他不光会让医婆把妇人的方子教她,都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心得都传给她。谁知道小姑娘的本质这么差,让他都后悔自己将她带进药铺这个决定了。
钱氏听白老爷的口气,也知道这回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一行哭,一行道:“老爷只顾着药铺的名声,怎么就不管咱们家里的名声?既然接受了人家孤立无援的女孩子,就这样贸然放手,只怕也不好啊!人家会怎么说我们家?”
白老爷皱着眉头,知道钱氏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这确实是个烫手山芋。他不能公然指责顾淑玲没有同情心,不能行医。这样坏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将来这个女孩子要如何在世上立足?不是等同于杀人么?可是这样硬生生的回绝了她,也不比之前的办法好到哪里去。这不是给她一笔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想想就头痛,于是看钱氏也越发不顺眼:“瞧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尽给我添乱!”
钱氏虽然满心不服气,但是又没有也不敢再对着白老爷说什么话。
待白老爷发过了火,她一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主意,只好私下里找大儿子白应天讨主意。“应天,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遇见这样子一个魔星!这丫头我一开始看着不是很不错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个样子?现在,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白应天看着老母亲对着自己落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到母亲之前那样看着顾淑玲样样入眼,正经儿媳妇慎芳却是百般不顺眼。又觉得母亲有些咎由自取。但是,母亲到底也不是出于恶意。说到底,还是她见识短,没有识人之明的缘故。于是便心软了:“母亲快别难过了!你老人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才会收留顾姑娘的。现在既然父亲的药铺里不能留她,那是肯定不能留的。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说着又跟钱氏分析利弊,跟她细细讲明了白老爷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艰难,白氏获得这么多乡亲们的口碑的不容易。“母亲,您请细想,若是顾姑娘再这样下去,父亲辛苦挣出来的好名声可就毁了。不但现在毁了,就连过去,人家也会说我们白家不过是在做戏。骗取大家的称赞。”怕钱氏还不信,又将自己办学馆的事情也联系了起来:“就是我现在,办这个学馆,已经跟许多人说过了是自愿交学费。人家要是把它跟药铺的事情一联系,也会说我是在惺惺作态,沽名钓誉!也就是骗人的。您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父亲的药铺若是被人诟病,我的学馆自然也没有好的结果!”
再怎么对丈夫有意见,认为丈夫说话是欺负自己不识字故意夸大其词,儿子的话钱氏是肯定听的进的。一听到顾淑玲留在药铺这件事不光影响丈夫,就连儿子也会受牵连,钱氏立马拿定了主意。
“不能再让她在药铺里待着了!现在淑玲年纪好像也不小了,不能做医女,她可以嫁人啊!我这就去帮她物色条件好一点的人家,让她趁早嫁人!”果然有压力就有动力。当着丈夫白老爷钱氏一点办法都没有,到了儿子这里一下子为母则强,主意立马出来了。
白应天也没有想到母亲居然可以一下子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可不是,钱琳琳都嫁人了,顾淑玲当然也可以出嫁了。嫁了人,可就万事不由她做主了。
钱氏充分发挥了她的聪明才智:“这孩子,我瞧着是个心大的,一般的庄户人家只怕她看不上眼,我就去帮她打听,可有那家境殷富的人家,要续弦的。或者,干脆,我就认了她做义女,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这样,既堵住了她的嘴,也让外头的人没得挑理!”钱氏越说越顺口,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