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归听后,伸手去拿东西的动作一滞,眨了眨眼睛,眸里闪烁着几分茫然:
她这遮遮掩掩的语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提到苏京轲就不对劲了?
秦贞下意识地回答出来以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后悔她不该在郁子归说起他的时候浑身像触电似的猛然一弹,然后急着推脱回去。(o)
平时哪怕她掩饰得很好,郁子归都能看出端倪来,现在她慌神了,肯定会让郁子归察觉出什么。
秦贞忙地打开水龙头,双手掬了一捧冷水往脸上泼。
十二月份的冷水沾在皮肤上就像针扎似的刺骨,秦贞却好似毫无知觉,定定望着面前镜子里那个有些狼狈的自己,目光幽深。
过了片刻,等她终于把心中翻腾的情绪平息下去了,这才三毛巾胡乱擦了擦脸,转身往客厅走去。
刚走进客厅里,就听见郁子归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厨房那边传来。
“嗯……我还能有什么事……”郁子归轻声笑了笑,语气难得放柔了一些,“中午一起吃饭?”
秦贞听到这里,心里陡然一紧,连忙坐到沙发上凝神细听。
“你怎么今天都不给自己放假?嗯?没钱了?”郁子归认真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听到最后干脆停下手里的动作,淡然说道,“你不是说不缺钱的吗?糊弄我呢?”
那边的苏京轲听后,忍不住低声笑了两声,笑声温柔让人如沐春风:“你不是让我再去买辆车?我就听了你的话,跑去又买了一辆。所以我现在没钱了。”
“要你买就买,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郁子归没好气地嗤笑,“别把罪责都推到我头上来,我是不会救济你的。”
苏京轲的语调微扬:“小师妹,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出事的时候是我二话不说跑过来帮忙的,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什么?”
“过河拆桥。”
苏京轲说完,又继续补充:“忘恩负义。”
“狗咬吕洞宾,郁子归咬苏京轲。”
郁子归:……
郁子归的嘴角抽了抽,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你来家里吃饭。”
“不必了,我决定要别的补偿。”苏京轲嘴角一勾,“你继续来我的咨询室帮忙吧。”
郁子归微怔,总算是明白了苏京轲的用意。
前面绕了那么大一圈,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郁子归无奈地笑了笑,缓缓应道:“好。”
那头,苏京轲终于放下心来,眸里染了些微笑意,柔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他总觉得最近的郁子归不太对劲,从那天车祸开始,他就觉得她的情绪有些反常。
她很少会出现这种低落又焦躁的情绪。
记得上次她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正是九年前她父母去世之后。
那时候她每天都闷着不说话,隔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出现燥郁不安的情况,之后就被诊断出重度抑郁症,整晚整晚地失眠……
不过,当时她的情况比这时候糟糕了很多。也许是他想多了,可能郁子归只是遇到了什么心烦的事。
苏京轲这么想着,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他重新把她拉来咨询室里看着,大部分时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还在帮秦贞弄吃的。”郁子归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京轲一愣:“秦贞?”
“嗯,我现在在洛风小筑。”郁子归说起这件事,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秦贞的反常,继续开口说道,“不知道她怎么了,一脸没精神的样子。”
“可能是受打击了。”苏京轲的语气含笑。
“也许吧。”郁子归回道。
两边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道了声再见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切断后,苏京轲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倚在落地窗边的身躯稍微动了动。
他伸出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拨开百叶窗,目光停留在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他的手机一直都握在手里,脸上的神色在光影中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郁子归做好了鸡蛋羹,拿起一袋吐司就往外面走,走出来的时候秦贞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听到动静,秦贞赶紧丢掉手里的杂志,站起身迎上去接过郁子归端着的东西,笑得一脸灿烂:“果然,世上只有二姐好啊。”
郁子归面无表情地敲了敲她的额头:“少花言巧语。”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秦贞端起一杯牛奶喝了起来,一脸幸福地说道,“顾沉真是好福气啊,娶了我二姐这么好的媳妇。”
郁子归凉凉看了她一眼,视线暼过秦贞还光着的双脚,开口道:“滚过去把鞋子穿好。”
“哦。”秦贞把玻璃杯放茶几上,跑跳着到沙发边上把棉拖穿好,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二姐,那个老大今天中午过来吃饭吗?”
“不来。”郁子归回答得言简意赅。
秦贞暗中舒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彻底放下心,郁子归突如其来的问题又让她的小心脏吊了起来。
“你好像松了一口气?”郁子归扬了扬眉尖。
秦贞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是觉得怪可惜的。”
“是吧?我也觉得。”郁子归两手环胸,神色悠然地睨着她,“既然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