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太子陵羿脸色很是愧疚,“祁王妃,这件事,本宫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br>
“嗯。”秦妩倚着马车壁,应了声,神色却是倦怠。
安平公主与沈菀青坐在角落里,半个字都没敢多说。
这次是安平公主邀请秦妩来的,她如今这样,安平公主难辞其咎,更何况,看着秦妩身上的血,安平公主也吓到了,更加内疚。
她虽然讨厌她抢了宸太子,可……可她也没想过秦妩死啊。
沈菀青更是心神不宁,怕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躲在那里,尤其她是亲眼看着王爷被抬出来的,算起来,这也算是她间接……害了王爷。
沈菀青如此一想,更加惴惴不安。
秦妩身上没力气,她这身子骨本来就不如以前好,四年前还差点因为逍遥王与沈敬派来的人给弄死了,侥幸活下来,身子骨虚的很,带着陵修祁一起在密林了走了这么久,沿途的荆棘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只是都不重,只是渗出了一些血,因为不方便,只是随便抹了一些药。
秦妩自然感觉到了沈菀青的心虚,她慢慢朝着沈菀青的方向看了一眼,眯起了眼。
沈菀青抬头就对上了秦妩的视线,身体抖了下。
随即,勉强笑笑,声音里带着‘关切’:“王妃,你……没事吧?幸亏这一次安然无恙,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贱妾着实不安啊。”
“不安?”秦妩冷笑了声,“本王妃死了,你不安什么?”
“诶?”沈菀青愣了下,她的本意是,她死了她会伤心难过,表达自己与她‘姐妹’情深,可没想到,被秦妩这么一理解,反倒是像她害得她一样。
沈菀青眸仁流转了下,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沈菀青又很快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可能,自己做得那么隐蔽,她当时都被带走了,怎么可能知道是她做的?只要随后没有人问的话,绝对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秦妩又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舒坦?
她嘴角扬了扬,她脸上还带着血污,虽然用干净的帕子擦拭过了,看起来依然有种血腥气。
沈菀青被她这一笑,笑得头皮发麻。
只是秦妩根本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太子:“太子,妾记得妾被黑衣人带走的地方,只有两条路,你们离当时的地方也最近,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赶到?”
陵羿愣了下,被秦妩这么一问,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这是怀疑他?
可偏偏秦妩眼底很平淡,并没有愤怒的表情,淡然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怀疑,反倒是,只是在询问。
陵羿心里那丁点的不舒服消散了,解释道:“当时菀夫人刚好从王妃你被绑走的那条路上走过,许是菀夫人太过紧张,没有意到,只说是没有人,所以……我们就走了另外一条道路,后来,就去搜查了别处。一直到后来没找到,刚好看到了王爷带来的暗卫,才知道出了事,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两具尸体,沿途来巡,后来……想着王爷这么高的武功,应该不会往野兽出没的地方去,所以,就错过了。”毕竟这狩猎场着实太大了,他们那么想也无可厚非,祁王内力雄厚,他们查看了一下,那几个黑衣人根本不足以伤到祁王,怎么会反而带着秦妩往野兽出没,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这件事也怪本宫太想当然了,加上后来抓到了那几个黑衣人,所以……”想着也许他们已经回去了,本来已经打算先回狩猎场的入口,这时刚好有人前来禀告了。
陵羿有些心虚,他也没想到祁王会被人下了药,身体使不上力。
要是知道,他肯定一推断,就往狩猎场最危险的地方去了啊。“祁王妃,这件事,本宫也有错,太想当然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祁王一个交代。”
“妾并非想要指责太子,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秦妩说到这,慢悠悠看了沈菀青一眼。
沈菀青脸色彻底变了,她根本没想到秦妩竟然会问。
而且直接朝太子询问。
因为怕再遇到刺客,他们回程的时候,直接只坐了同一辆马车,好集中保护。
可这样,也偏偏给了秦妩机会询问。
“问清楚一件事?”陵羿愣了下,“祁王妃你想问什么?”
秦妩慢慢抬眼,一双乌眸在昏暗的马车里,熠熠生辉,却也让人发寒,“那两条路,我在被绑走的时候,留了碎手帕在沿途之中,太子却没有看到呢。”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秦妩凉绝地笑了笑,视线一转,与也愣住的几人一起,看向了沈菀青,“菀夫人,你觉得呢?”
“王、王妃,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贱妾跟、根本没看到什么碎手帕……贱妾没看到人,就、就回来了……若是知道你被绑去了那条路,怎么也不会不告诉太子的。”沈菀青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哭哭啼啼地握住了安平公主的手,“安平公主,你信贱妾,贱妾真的没有……”
“嗤,”秦妩冷笑了一声,“本妃什么时候说过是菀夫人你拿了本妃做记号的碎手帕?”
沈菀青脸上的哭意僵了下,“贱妾……贱妾……”
“还是说,你太过心虚?所以,一听本妃这么说,就慌不择路了?”秦妩眯着眼,凉凉的看过去,只看的沈菀青一颗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这一下,马车里的几个人眉头都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