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神色大变,先前怕自己出手会伤到了陵清泓的想法因为他的举动彻底崩裂瓦解,她使了巧力,一挣一踹,陵清泓本就专在自己的动作上,一个不慎,被秦妩给推开了。>“臻儿……”陵清泓脚下踉跄了几下,抬眼时,眼底的癫狂似乎清醒了些。
薄唇抿了下,看清楚了秦妩眼底的凉意,浑身一僵,清醒过来,“我……”
秦妩抹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再抬手看过去,指尖上带了血,怕是咬破了皮,秦妩脑袋里空荡荡的,她看着陵清泓,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你到底怎么了?”这样的陵清泓很不正常。
陵清泓却是猩红着眼瞧着秦妩脖颈上的血,懊恼、自责,无数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化为了一道痛苦至极的低喃:“抱歉……”随即蓦地身形一晃,在秦妩再出声之前,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房间里顷刻间变得空荡荡,秦妩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松懈下来。
刚刚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种感觉,陵清泓有种想要咬死她与她同归于尽的错觉。
秦妩单手撑着墙壁,慢慢直起身,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揉了揉眉心,秦妩拿着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面具,抬起手,覆在了脸上,拉拢好了衣襟,这才出了房间。只是秦妩在踏出房门的瞬间,直觉的朝着对面看去。
对面的房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仿佛一个黑洞,把人的心魂仿佛都能摄进去。
楼下传来管弦丝竹之声,伴随着女子甜腻的劝酒声,嬉笑声,生生入耳,却让秦妩头痛欲裂。
脑海里最后唯一残留下来的,似乎只剩下最后她看到的那一幕:女子坐在陵修祁的腿上,隔着一层层虚无缥缈的纱幔,却是清晰地砸在耳膜边,最后只余下鲜血淋漓的惨然。
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己。
以为自己是真的不在意了,可原本想到的是一回事,真的看到了,却又成了一回事。
秦妩把心头的酸涩一点点压了下去,眼底的情绪渐渐恢复了正常,她相信再多几次,自己应该就能真正淡然面对了,人生没有什么坎是不过去的,只是看自己想不想迈过去罢了。
也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的,她有更重要的使命不是吗?
秦妩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的面具遮住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凛然的风姿,却像极了展翅欲飞的鹏鸟,很快消失在暗夜的月色里。
陵修祁较秦妩快一些回到书房,他手里拿着锦盒,一双墨瞳漆黑如墨。
到了书房,曹荣迎上来,看到陵修祁手里的东西,一喜:“王爷,东西拿到了?”
“嗯,以后若是那边再来信,直接拒收。”陵修祁踏进书房,脸色却是暗沉一片,并不怎么好看。
“啊,可……可若是……”曹荣一怔,不安地跟进了书房。
“嗤,他还不敢,上一次他来这一趟差点丧命,他那么贪生怕死,怎么敢再来?放心好了,这半年之内,本王不会再离开天启。”陵修祁坐在案前,打开锦盒,冰冷的目光才柔和下来。
曹荣脸色微微变了变,可到底是松了口气:“王爷留在这里也好,那个是非之地,还是不好再去的好。”
陵修祁没出声,只是打开来,锦盒里是一套旧首饰,只是保存的极好,色泽更是难得一见,做工精良,栩栩如生。陵修祁眼底有一抹流光轻轻溢出,神色间带着怀念。
曹荣看到这,心里无声叹了口气,王爷不再离开天启,怕是为了王妃。
只是王妃如今这般,他只怕是已经迟了。
可这些话他却又不敢直接与王爷讲,怕打击到了王爷,更何况,王爷也不一定会听。
他跟了王爷这么久,知道王爷想做一件事,那就会坚持到底,只是过去几年被拖累了,怕是如今伤王妃的心,已经难以修复了。
“沈菀青可还有去扰了她?”陵修祁把锦盒重新盖上,站起身前,抬头看向曹管家。
“菀侧妃这一下午都很老实,估摸着左相递了消息,相信菀侧妃明日会再去道歉。倒是王妃稍晚些的时候派人去锦绣坊喊了不少人,应该是要做衣服。”曹管家尽心把知道的都禀告了出来。
“嗯,你去问问王妃都订了什么衣服,把皇上上一次赏的雪缎全部拿出来,让按照那样的样式多裁制几件。”陵修祁绕过案桌,手里拿着锦盒,朝外走去。
曹管家连忙应声,“是,老奴知道了,只是这么晚了,王爷你要去哪儿?”
还拿着锦盒,王爷别是他想的那般吧?
这东西这么重要,王爷真的要给王妃?
陵修祁头也未回:“本王去一趟锦墨居。”
曹管家欲哭无泪:“……”王爷啊,你就不怕王妃给扔了啊。
他可是听暗卫说了,昨个儿送的玉簪就已经扔了啊。
王爷废了那么大的功夫拿回来,难道就这么随王妃扔?他要不要找个机会提醒提醒王妃?但是他估摸着以王妃的性子,下次会直接拒绝了,再说了,他要用什么理由来说这东西的重要性?
曹管家纠结来纠结去,陵修祁却已经走到了锦墨居外。
于良看到陵修祁,眼睛立刻亮了:“王爷!”视线滴溜溜一转,就落在了陵修祁手里的锦盒上。
王爷这是终于开窍了啊,知道送首饰了。
没有女子不爱俏的,这首饰跟漂亮的衣服,那是顶顶最好的选择了。
“嗯,王妃可是歇息了?”陵修祁朝前走了几步,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