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珏也不否认,既然已经打算来见惠妃,便要对前尘往事做一个了断,那拉家的人她都见了,却不差惠妃一个。
惠妃发狂一般的咒骂着,“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掌管司绣房,怎么会分不清芍药和牡丹,你素来知晓我最喜欢芍药,便故意绣错的,是不是?”
魏珏听着惠妃一声又一声的控诉,却依旧淡定的坐在那里,她又能如何?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改变,更何况,皇上给她的这顶大黑锅,她不敢不背着。
惠妃继续说道,“你可知晓,当初太皇太后听了赫舍里芷凝的话,把那件凤穿芍药的嫁衣赐予我大婚的时候穿,那是何等的讽刺,好像向全天下的人都昭示我是一个善妒的女人,我是后宫第一大笑话!多少次,赫舍里芷凝对我冷嘲热讽,明里暗里的给我使了多少绊子,我吃的那些个苦,也都是拜你所赐。”
惠妃一口气把多年的怨气说完,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番,她从未想象过有一天还能够与魏珏再相见,也从未想过,往昔伶牙俐齿的魏珏,今天坐在她面前,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惠妃说完,魏珏把壶中的茶又倒出一杯,递给惠妃。
惠妃二话不说,一口气喝完。见魏珏还在那里淡然的坐着,而自己则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珏又给惠妃添上第二杯,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对我的恨,皆是自己心中的执念太深罢了,你和我之间,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惠妃一愣,没想到魏珏一开口说出的便是这句话。
魏珏继续说道,”买通承禄废了我的右手的是你吧!扮作山贼对我痛下杀手的也是你吧,给佟皇贵妃的衣服上下安神香的也是你吧,向孟太妃的饭食里下药,然后借以控制蛊虫的也是你吧,事后杀了孟婆子灭口的通通是你吧,这些事情,皇上只要是深查,都会查的出,为何他却不了了之了?“
魏珏一件一件的说出来,原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却通通的被眼前这个人一件一件的扒了出来。
魏珏又添了一些茶叶,说道,”怎么?你觉得我知道的太多了,再或者,你怕我把你所做的事情告诉皇上,或者是告诉魏珠,你便会受人要挟?“
惠妃恍惚的问道,”你会么?“
魏珏摇头,”若是想去举报你,早便去了,岂会还坐在这里如同待罪的羔羊一般,我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将来,便说不定了。“
惠妃冷冷的说道,”你休要拿这些口说无凭的罪名来要挟本宫,你以为你这样做了,我便会放你走么?“
魏珏含笑,”我从未想到过用这等方式来同你谈什么条件,因为我魏珏的一生不想再与这后宫有任何的交集,我死了便是死了,不会再做活人会做的事情了。”
惠妃挑眉,“死了?只有真正的死人才会永远的保护秘密,魏珏,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那拉惠心活着一天,你魏珏就不能活!”
魏珏放下手中的茶杯,耳听外面三声猫头鹰的叫声,笑道,“娘娘,你可知为何魏珏敢一个人只身进宫,是魏珏不怕死么?非也,魏珏死过一次,深知死亡的痛苦,魏珏是一个最怕死的人,之所以敢一个人飞蛾扑火,是因为今日辰时若是我大哥还未曾见到我,千里之外皇上归程之内,便会有人向皇上呈上大阿哥谋反的证据!”
惠妃气急,她不怕任何危险,偏偏胤褆是她的软肋,“我家胤褆对皇上一片忠心,对大清国也是鞠躬尽瘁,岂容你在这里陷害,来人!”
魏珏也不惊慌,说道,“魏珏不介意同娘娘堵上一局,看看到时候到底是大阿哥先被皇上治罪,还是魏珏先死在这翊坤宫内。”
惠妃手中杯子里的水向魏珏的脸上泼去,“本宫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这次是最后一次,下次若是你还想用相同的办法来威胁本宫,就算是牺牲掉胤褆,本宫也势必同你计较到底!”
茶水从魏珏的脸上一滴一滴的滑落,魏珏也不擦,任其狼狈的样子在惠妃面前尽现,起身说道,“如此谢娘娘成全!”
魏珏起身,迅速的离开了翊坤宫。
惠妃颤抖的身子几欲发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珏离开。
“来人,把鸣翠那个贱婢给本宫投到井里去!”惠妃咬牙发出了来自心底的嘶吼。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咱们后厢的侍卫被闯进来的黑衣人一剑砍掉了命根子,而鸣翠也被那帮黑衣人带走了!”宫女闯进门来,头发被人砍去了一半,跪在惠妃面前却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惠妃狠狠的喊道,“魏珏!我杀了你!”
而城外的魏珏,却是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同鸣翠的汇合。
见魏东亭的护卫终于赶来,魏珏问道,“怎样?人呢?”
护卫支支吾吾,魏珏却更加的焦急,“怎么,人出什么事情了,还活着么?”
护卫说道,“二小姐,人确实还活着,可是却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魏珏扒开阻拦在前面的护卫,进入马车之内,却见马车角上蜷缩着一个发丝凌乱目光呆滞的女子。
女子身上罩着一件护卫的宽大的外衣,赤着双脚,一双光着的腿蜷缩在衣服内,瑟瑟发抖。
“鸣翠,鸣翠。”魏珏上前,伸手触摸鸣翠的乱发。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鸣翠向内又靠了几分。
“鸣翠,我是姐姐,别怕,我是姐姐。”魏珏心疼的过去,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