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不明所以,问孙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路上听说的也不全面?”
孙泰英说道:“一般人若是遇袭中刀,若是抬起手臂阻挡,受伤的部位定是手臂外侧。”孙泰英做了一个阻挡的动作。“而格尔瑞亲王的受伤的部位是在手臂的内侧,这个部位,极其隐蔽,只有自残,才会伤及此处,而且那刀口不深而且不整齐,所以臣才会断定他一定是有问题的。”
魏珠恍然大悟,说道:“这格尔瑞亲王果然是没安什么好心。”说着把手中的东西奉上,“皇上,这是宜嫔小主让我交给您的,或许明天狩猎会用的上。”
玄烨从皮囊子里拿出那只洋枪,果真是一把好东西,比之前汤老师送他的那把要小巧精致的多,而且此枪虽然小巧,但是枪膛却是惊人的大,可以放得下三颗子弹,精妙绝伦。
“三官保可以弄到这么精妙的玩意儿,的确是有心了。”玄烨说道。
魏珠跟着回答:“宜嫔小主对皇上也是一片心意,否则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防身的东西拿给了皇上。”
玄烨冷哼了一声,“有心无心朕自然心中有数,你悄悄带个话给索额图,若是他手底下的人自己都管不住,朕便派个人替他管一管。”
魏珠紧忙回答了声是。
皇帝,最忌讳的是有人挑战皇权的威仪,三官保在拿东西给宜嫔的时候,定没有想到有一天宜嫔会把这东西进献给皇上,也定不会想到这东西连皇宫都没有的玩意儿,他自己那里居然有一把,这对于皇帝来说是多么大的威胁。
孙泰英告退走出养心殿,与从后殿而出的浣清不期而遇。
“清儿,你怎么在这里?”孙泰英问道。
浣清想起上次俩个人的交谈不欢而散,本以为他生气了不再理会自己,今天却又主动过来搭讪,妩媚一笑,“哦,蓉儿在娘娘跟前侍奉脱不开身,托我给小德子带点东西。”
见她的笑还是那么的嫣然,孙泰英想,这一生恐怕都要沉醉其中,无比羡慕的说道:“我有时候都羡慕小德子,无论到什么时候,总有个人会惦记着。”
浣清心虚,想尽快离开这里,便敷衍的说道:“我待你也是一样的,只希望你能够知晓我的心意。”
孙泰英一时激动,伸手握住浣清的双手,“清儿,你终于愿意跟我走了?”
浣清抽出双手,“待到娘娘平安生下皇子,我便随你离开。”
或许是曾经许下的诺言太多,孙泰英却不记得该怎么去要她来兑现,只是觉得,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对眼前这个女人说不。
浣清心中好多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俩人并肩而走,她们俩个人交好已经是这后宫之中公开的秘密,所以见到的人也只是打个招呼便随之而去。
孙泰英说道:“我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几个月了,只要你肯跟我走,就算是一辈子,我都愿意等你,我只求你心里有我。”
浣清心里有什么,她自己最清楚,当年一家被灭门的时候,阿玛和额娘的血还都溅在了她的身上,绿色的衣服染成了红色,她一个人躺在血人之中,被母亲死死的按着,一声也不敢出。
终于,那帮人走了,她挣扎的从里面爬出来,家还是她的家,可惜所有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所有的屋子上都贴了封条,她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尸体堆里,仿佛自己也是死了的,一动不动。
那些人都是平日里同她交好的人,所有她谁也不害怕,即便是他们已经死了很久,即便是他们的身体开始腐烂,可是他们的面容却依旧在浣清心中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个人把手伸到她面前,那个人带她离开了这座院子,虽然走到时候她心不甘情不愿,她甚至就想这么着在这里一辈子,哪怕最后自己被饿死在这里。
那人带她来到了皇宫,给她洗澡并换上了新的衣服和鞋子,又为她做了香喷喷的饭菜,笑着对她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很害怕,甚至想随你的爹娘一起死,但是,你现在却有比死更加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替他们报仇!”
浣清不懂,说道:“我连自己的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却又如何为他们报仇!”
那人搬弄着手上的金色护甲,说道:“那么本宫便告诉你,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俪贵妃的父亲遏必隆!”
浣清把那个名字牢牢地记在了心中,自此之后,她便安安分分的做起了小宫女,她乖巧听话,甚得人喜欢,所以,便被苏沫儿选中,一起到坤宁宫侍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魏珏。
浣清没有想到,身为大清朝的皇后,皇上的发妻,也会有孤寂落寞而去,而她们共同的敌人,却由俪贵妃做到了皇后,报仇的这件事情,她等待了一年又一年,却始终遥遥无期。
机会,她需要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把报仇和报恩混成一件事情了,她所恨的人也由遏必隆变成了新的皇后。
随后太皇太后走了,支持她的皇后也走了,苏沫儿,魏珏也一个一个的离开了,唯有她,还守着这座没有主人的宫殿,她又开始变得自闭起来了,如同那日全家被灭门,她一个人在家里足足呆了三天一样,她恨的人,依旧活的好好的,她要报的仇,依旧遥遥无期。
深宫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一点她是深深地相信的,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走的走,变的变,在宫里久了,什么事情都能遇见到,她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