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交流qq群:477523336,欢迎加入)
轮回窟百尺之上,玄鹰寨依山而建,千户竹楼合抱,迢迢复道萦行,缓缓漫至晦暗峰顶,一弯碧水似青罗玉带,汇于山寨中心,旋而成潭,潭下便是轮回窟的所在。
秦越面色苍白,缓缓抬起凛冽凤目,直直得注视着圣君法眼,双目于空中对视,似乎看到了无境之虚,他邪魅的笑着,颔首道:“秦宗权是我的祖父,我身体中流淌的,正是秦家的九幽冰血,注定不死不灭!”
江湖传说,秦宗权是个永生不死之人,身体中流淌着九幽冰血,此血奇寒,有重生之效,在强光下可见依稀结晶,故曰为冰。
秦宗权背脊碧绿,有淡黄色的凸起物,密密麻麻得似鳞类甲,僵硬若铁,他曾是蔡州降将,后为大齐的第二任君主,嗜杀成性,食人血肉,所到之处荆榛蔽野,人踪绝灭。
南出江淮,北至卫滑,一听到秦宗权的名讳,无有不闻风丧胆者。九幽冰血的重生之效,使得秦宗权伤口愈合速度加快,如蜥蜴般断尾而复得。当年许长风将其押往京师问斩,手起刀落,还不忘以火焚尸,正是惧怕秦宗权死而复生。
乔逸轩额上渗出冷汗,双目闪烁,似乎极难相信。他撩开秦越左侧衣袖,但见断臂处猩红惹眼,竟真的有新肉生出,上面血丝密布,正随着心跳脉动着,却也不由得不信,心下暗道:“如果这小子言之凿凿,我岂不是铸成大错?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禀明帮主再作打算。”
心念及此,便反手解开索链,人形血豺仿佛隐忍许久,三双血目决眦欲裂,它们终于按耐不住腹中的饥饿,纷纷冲向秦越,口中黄牙锋利如刀,若是咬上一口必然全身溃烂而亡。
圣君将索链拴于腰间,拉着血豺退到暗处,棱角分明的脸上阴气十足,笑道:“秦宗权朝秦暮楚,乃跳梁小丑尔,黄巢死亡之谜悬而未决,极有可能是秦宗权与宰相尚让合谋,杀之而夺位,最终却被许长风斩于长安独柳之下,自此葬送了大齐命途。你既是秦宗权的后人,身上又怎会带有落霞庄的习武书证?”他从怀中掏出檀木方牌,上面赫然提着“落霞庄”三个朱红小篆。
秦越面色沉了下来,反问道:“谁说秦家后人不可拜入许家门下?虽然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许长风,而是梁太祖朱温。祖父与许长风分事二主,其中自有难言的苦衷,我又何尝不知?许长风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岂能恩将仇报?”秦越说得义正言辞,细眉蹙得极深,“朱温已死,大仇无以得报,但其四子朱友贞尚在人世,小爷正是要灭了大梁,手刃昏君,至于天下何人坐得,便于我无关。盐帮一心想要光复大齐,而董骁觊觎朱友贞的位子已是多年,这正与我志同道合,我们何不做一笔交易?”
“想凭你一己之力灭了大梁,简直大言不惭!你有何德何能,与我妄谈交易?”圣君笑得极是猥琐,对秦越慷慨之言嗤之以鼻。
“只要你能让我入了盐帮,我自有办法替帮主夺取天下,而我要的只是刃仇人,无需其他。”秦越注视着万兽圣君,等待着他的答复。
枯槁瘦面堆满了鄙夷神色,乔逸轩摇首叹道:“你要入盐帮?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跻身匪列,但哪个可以如愿?盐帮高手云集,何况尚有阴阳寮相助,夺取天下指日可待,何须你的帮助,简直笑话!”
“阴阳寮?不知是我可笑,还是贵帮可笑。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寰宇难擎双日,待得天下既定,青龙又怎会将江山拱手让人?到时两派相争,诸天教必然从中渔利,帝释天何许人也,哪里会将四上神与帮主放在眼里?”秦越刻意称呼董骁为帮主,话语之中已是拉近了二人距离,只盼得圣君妥协,将自己带离有死无生的轮回魔窟。
乔逸轩觉得秦越说得有理,不禁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得道:“话是这么说,可……可孤军奋战,必会被诸天教分而击之,立足尚且不能,岂可妄谈天下?”一语未毕,只觉得头上青苔簌簌而落,似乎行有千军万马,直震得地动山摇,乔逸轩提了九分的精神,料来盐帮必有大乱,他高声喝到:“上面何事,可是梁国大军犯境?”
通风口蓦地掀开,一束天光泻了进来,洒在秦越苍白的脸上,眉目清晰可见。
一个声音嚷道:“大……大哥,不好了,外面打得天昏地暗的,大当家的喊你多时了!”秦越身子一震,觉得这个声音甚是耳熟,定是在哪里听过。
“慌什么,是梁军还是晋军,来了多少人马?”万寿圣君临危不乱,心中暗念退敌之计。
“不……不是梁军,也不是晋军,只来了一个人!”
“一个人?”乔逸轩面现骇然之色,惊道:“何人有此等能耐,樊景铄拿他没办法,我去了又有何用?你可知此人年龄,相貌?”
“小的也没看到,听说是一个带着玄铁面具的异族,年纪应是不小了,自称老夫老夫的,大当家的和数千帮众正与其交手,此人极是难缠,恐怕……恐怕要惊扰到帮主了!”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万兽圣君颤声道:“玄铁面具?难道是帝释天不成?这……这可如何是好!”他顺着通风口向上望去,但见潭水粼粼,点点血色氤氲如花。
玄鹰寨人头攒动,杀声震天,细雨轻纱般笼罩天地,数十只雄鹰于空中盘旋,不屈傲骨迎风震翅,唳鸣之音响彻苍穹。雄鹰羽白若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