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华老板打算跟我当朋友?”
华强朝着一处开门的隔断扬了扬下巴,“找个清静地方聊聊,江老板别对我这么大敌意,过去的事儿,为了利益,咱红过脸,但都是一条路上的人,我还能害自己的同僚不成,赏个脸聊几句,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华强说完率先冲着那个单间走过去,手下没有跟着过去,而是拉开旁边桌子的椅子,坐下,喝着水嗑瓜子。
冯江沉默了一会儿,也过去了,我朝着小魏使了个眼色,他非常机灵的拿着钱走过去,站在华强带来的那三个手下面前,恰好挡住了我唯一一个面对单间人的视线,“哥哥们,玩儿一把吗,就当教教小弟我了。”
趁着小魏缠上他们的功夫,我顺着喧闹的人群潜伏过去,蹲在单间门口,门关的很严,但因为里面没有窗户,所以为了排放烟味,门上都有非常细小的网眼灌输空气,想听到里面说什么,并不难。
华强:“东莞老四完了,货也截了,顺藤摸瓜查上你不难,你天大的本事,在条子那里孤军奋战也蹦不了几天,咱们结党,怎样?”
冯江:“我凭什么相信你,破鼓万人捶,这个道理我清楚得很,现在我还有三个兄弟跟着,他们谁都是一呼百应的人物,我需要再搭上一个外人的船吗,何况还是华老板这么有野心的人,你想吞了我的地盘,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
华强:“你有的选择么,现在没人查我,可你不同,条子先端了东莞,失去这批国宝,你损失不少钱,走\/私可是大罪,你还以为条子那边没备你的案吗?江老板,搞不好已经有大批条子在漳州活动了,我兜着你,给你平后路,你顺便给我一样东西,咱们互惠,我保你无事。”
里面陷入了一阵非常冷冽的沉默,片刻后,冯江说,“什么东西。”
正在这个时候,小魏那边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我吓了一跳,飞快的从地上一个旋转翻滚了出去,在我刚好立稳身子躲在一张桌子后,冯江和华强所在的那扇门打开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凭我对时间的敏感,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我来不及滚开,恐怕我的身份就完全暴露了。
小魏特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头跟我们说抱歉,“我刚学了一招,有点激动,对不起了哥哥们,继续继续。”
所有人骂骂咧咧的摆摆手,继续打牌,我飞快的爬了过去,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从小魏脚下站起来,在我站好的瞬间,我恰好对上了冯江看过来的目光,他扫了我们一眼,只是蹙眉但没有说话。[看本书请到
小魏输了一千多块,我们从赌场往上走的路上,他跟我说,那三个人听他说是初次玩儿,就没来那么大的,也挺让着他,不然就那么一会儿,输几千也跟玩儿似的。
我说你没打听出来什么内幕吗,在玩儿的时候人最容易说话不走大脑,小魏说,“想打听来着,毕竟不是冯江的手下,可能不会多想,但我一个赌博的,问太多似乎容易让人怀疑,而且还不熟,我离开的时候跟他们提了,后天还来,让他们教我,一来二去熟了就好开口了,我还给他们一人拿了五百块钱,说买烟抽,估计对我印象不错。”
他们对小魏印象咋样我不知道,但回去之后告诉陈皎今天我们出去了好几千,他肯定能把肝儿都疼死。
我问小魏,你为什么拍桌子?
小魏心有余悸的说,“我没光顾着打牌套消息,我还盯着你那边呢,陈三拿着水壶进来,要往单间去,让他看见不麻烦你了,我才来那么一下,支会你一声。”
还真是,我太过专注听他们说什么,没有注意身边环境,被陈三发现可捅了篓子,他是冯江的亲信啊。
我们从赌场出来后,在马路边儿上买饮料的功夫接到了包头的电话,他在里面声音非常暗哑,似乎是抽了很多烟,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跟哭了似的。他对我说,来一下西山路后街的李姐大排档。说完这句话没等我问什么,他就挂断了。
我觉得非常奇怪,包头应该知道我刚执行完任务,这个时候我是要回队里交差的,而他也应该在局里待着等任务,怎么会跑到大排档去了,能让他连公事都忘了的,我很好奇是什么。
我和小魏打了招呼,让他先回队里等我,然后我自己打车直奔和包头约定的地点。
此时正是万家灯火,每一处窗口都闪动着温和的光芒,街景繁华又落寞,孤单的人有些苍凉,不孤单的人又有些疯狂。
很有意思的一座城市,比上海和东莞更加泾渭分明。
我到了大排档后,找不到包头,我拦住服务生,问他有没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在这里,他想了一下,“有,长得挺白的是吧。”
我点头,他指了指外面,“刚出去,喝了八瓶瓶酒,吐了三回了,我这儿要打烊,他才走,不然还得喝,你赶紧追出去,他那腿脚现在走不远。”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他在上海的儿子出事了?包头一向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何况在这种节骨眼上,更极少误事。
我飞奔出去,凭着我对包头的了解和自己的直觉,选择了向右拐,沿着这条护城河一直走,终于找到了坐在桥洞外面喝酒的包头。
他似乎哭过了,眼睛红肿,头发凌乱不堪,衬衣扯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沾满了酒渍的胸膛,红通通的,似乎挠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