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我决定带着苏紫回家见我爹妈,在马路上游荡了一上午,也不是个事儿,早晚要面对,虽然我爸特暴力,小时候抽我抽断了俩鸡毛掸子一个扫帚,但毕竟他是男人,也挺有涵养,就算对于苏紫再不满意,也不至于下手打她。
我想到这儿,觉得挺踏实的,能保证苏紫的生命安全,就够了。
苏紫也特别重视,当然,她也很紧张,她说她从没跟着男人回去见过家长,除了白承俊,她这么多年有过的男人全都是为了交易,各取所需,他们得到她的身体,她得到他们的金钱,感情方面的交集都极少,只能说,谁给的钱更多,谁给她留下了尊严,她就把谁看得更重一些。
而白承俊的爹妈早就没了,当初年纪也小,也想到立刻结婚生子,所以三十岁的苏紫,还是第一次见家长,牵着我的小手都被汗水浸泡得湿漉漉的。
她问了我父母的职业,然后到墨行里买了两块苏州徽墨,我真服了,这行都宰人吧?两块墨就一千块钱,总共写不了几万个字儿,同铅笔的话一块五就解决了,我爹又不是书法家,这么好的送给他,太可惜了,不如买十个烤羊腿解馋。
苏紫还买了上好的宣纸和羊皮画轴,又去茶行买了两桶今年新出的碧螺春和毛尖,还给我母妈买了一瓶香奈儿的香水和手包,一共花了不到三万块钱。
怎么说呢,苏紫虽然赚的不少,但都是从男人身上搜刮来的,也算她的血汗钱了,关键那是以前,她赚的都给白承俊搭进去了,现在跟了我,基本上断了收入来源,还经常为我买东西,现在她花这么多,我特别过意不去,她倒是特别想得开,“你可是上海最著名的律师啊,找你辩护案子需要十几万,你一分不收,我觉得还是你亏了。”
我们两个说这话,将东西塞进后备箱,然后坐进了出租,大约在半个小时后,到了我家。
相比较包头从小就住在干部大院里的显赫,我们家低调了些,但同样是非常让人羡慕的。
这是一片教师宿舍,原先都是教职员工居住的,普遍都是两室一厅和三室一厅,由国家担负了一部分房款,我们是分了三室一厅,现在的市价在两百万元,但是二十年前我们刚搬进来时,才不过三十多万元。国家担负了一多半,每个月再从我父亲的工资里扣出去一百块钱作为房贷,八十年代那时候我父亲的工资一个月才三百多,这已经算是高薪收入了,随着时代发展社会变革,教师越来越受到重视,而工资也在水涨船高,到最后每个月还差不多一千块,还了十二年,终于还清了,这房子也有点老了。
但我母亲非常勤快,所以内部仍旧宽敞干净,地板擦得总是锃亮,卫生间的瓷砖都能用来照镜子,刚擦完时,连脸上几个痘痘都能照出来。
听说过几年这里要拆迁了,我们家一百平米分个四五百万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清我在上海那套两室公寓的贷款,再买辆车,还能落下不少,而且我爸作为老党员和一辈子奋斗在教职一线的先进优秀教师,还能再分到国家照顾的养老房,一室一厅的样子,白给,地点就在四环内,完全是天上掉馅饼,所以我觉得我们家的未来前景还是形势喜人的。
我扶着苏紫上了三楼,我们家的防盗门竟然大开着,我能隐约听到我妈在里面说,“别板着脸了,你不会笑啊?一会儿儿子回来了,从过完年到现在,都八个月过去了,这才回来一趟,你再把儿子吓跑了,我就不给你个老东西做饭吃!”
我爸在里面哼了一声,“你别管!都像你这样管教孩子,都成败类了!我笑什么?未婚先育,给我带回来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我还高兴?我再高兴这是纵容,回来他更不是个东西了!”
然后我就听见里头乒乒乓乓的,似乎我妈动用武力了,我爸闷叫了一声,里头就开始了追逐战,我爸在跑,我妈也在跑,脚步凌乱,像遛马一样。
我拉着苏紫的手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我妈拿着鸡毛掸子,我爸拿着抱枕背在脑后,他们俩同时看见我们,愣怔了两秒,然后我爸特别有风度的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被我妈扯烂的衣服,端着派头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正襟危坐,我妈笑嘻嘻的迎上来,第一眼先是看了看苏紫,“哟,姑娘来啦,快进来坐。”
我喊了一声爸,我爸斜眼看我一下,嗯了一声,这酷毙的样子,真像我亲爹嘿。
想当初我在大学校园被一票花痴小女生封为系草时,我也是看谁都用白眼球,但一样能引来不少嚎叫,谁让咱长得颜值高呢,当然,我的风云时代终结于校草评选结果出来的那天…
要问我我现在最不服的是谁,就是那个校草,比我多出去一百八十多票但长得真不如我的那个男的,他比我黑,比我矮,也比我眼睛小,可就是有点坏坏的是我身上没有的,我一看就特别正义那种形象,绝对正面角色,那人一看就反面特务,但小女孩对这类型特感冒。
凡是觉得我不够帅的,不是白内障就是青光眼。
我和苏紫坐在沙发上,我爸坐在我们对面,手里拿着报纸,装模做样在那儿看,苏紫欠了欠身子,将礼品推过去一点,“叔叔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别嫌弃。”
“哎哟这么贵重,怎么会嫌弃,这孩子,意思意思就得了,买这么多干什么,哈哈——”
我妈…是个财迷,我一直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