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危机加重,四面的行尸走肉开始围着我们越来越近,我知道我的血已经被何琳琳止住,而身上沾着的血迹渐渐干涸,气味也渐渐消退,这些尸体闻不见血的味道,便开始逐渐接近!方红看了一眼这靠拢过来的行尸走肉,与何琳琳对了一下眼色,何琳琳当即明白,一边解自己的上衣,一边说道:“这些东西可能没有视觉,之所以在黑暗中行动如常,可能是靠着惊人的嗅觉,咱们将衣服脱下来丢的远一点儿,可能能够抵挡一会儿……”
我赞同何琳琳的说法,但是现在我连点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是说话了。棚子平时只听我的,但现在我已经说不出话,况且何琳琳的想法很多时候都在我之上,而且也有一些时候是和我具有惊人的一致性,于是赶紧从身上将登山包摘了下来,棚子一边解着衣服,一边警惕着正在慢慢朝着我们靠拢而来的行尸走肉,棚子对我说道:“老杜,当初咱哥俩儿进山的时候就遇到了个下马威,那时候被一群狼围攻啊,也没觉得害怕,你瞅瞅现在,咱们被这几具尸体撵的到处跑,这都到了脱衣服的份儿上了,一会儿要是在遇上点儿啥,我看咱可就得光屁股了,我们俩大老爷们儿倒是不怕啥,关键是人家这还有俩大姑娘呢不是?诶,老杜,我说你那件事儿中山装都已经快成破铺衬了,趁早也脱了得了……”
棚子开玩笑打哈哈是从来不分场合的,即便是我们马上就要死去,只要是能腾出几分钟没事儿的时间,他都得自娱自乐一会儿,这是棚子的特长,活跃氛围,带动士气,当年我们在东北那疙瘩当知青的时候,棚子没少用他的这张嘴带领一群知青们趁着夜色去地里偷苞米,回来烤着吃。
后来被村支书发现了,抓着棚子等一干人等开小队会议,批斗棚子,说棚子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偷社会主义苞米”,扣除了棚子一个月的公分。棚子不以为然,振振有词,质问村支书:“我们现在是什么经济?”
村支书说:“集体经济!”
棚子又问村支书:“集体经济是谁在创造财富?”
村支书说:“当然是大家!”
棚子又问:“大家创造了财富归谁?”
村支书一副领导的架子,说:“当然是拿出一部分支援国家建设,剩余一部分归群众所有。”
棚子继续问:“那我算不算群众?”
村支书说:“你当然算群众!”
棚子可算是捡到了宝,问支书:“我算群众我凭啥不能吃自己的苞米?”
支书一听这话茬不对,再继续说下去肯定让棚子带远了,赶紧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告诉你彭远征,你别仗着自己是干部家属就为所欲为,你现在偷了大家的苞米,你就不再是群众了,你是群众的公敌,是敌人!”
棚子极其潇洒,质问支书道:“我一共就吃了两颗苞米,到这个月下来,我平均分到的也不止是两颗苞米吧,我现在只是提前预支一下,我怎么就成了敌人了?”
支书见棚子是个刺儿头,如果不好好打压一下棚子的嚣张气焰,那接下来恐怕也没法领导别人了,于是就说:“你小子这反动思想都已经根深蒂固了,萌生这种思想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你早就不算是群众了,你就是人民的公敌!”
棚子见支书说胡的,当时就火了:“说啥?我是敌人?我是敌人你干啥叫我参加群众运动……”
后来我记得这事儿还京东了村委,在村委的调解下,也就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了……
棚子并非是冒凉腔,方红一听棚子这话糙的牙碜,便打断棚子说道:“老杜现在身上可就剩下这件儿中山装了,虽说破点儿,但好歹也能遮体,他现在伤成这副样子,你不能让他光着上身吧,再说他身上还有刀伤,要是感染了可怎么办?”
棚子弯下腰从那登山包里翻了一下,抽出来一件衣服丢了过来:“这是我当时在日军的秘密基地里顺手顺来的一件事儿日军军装上衣,我担心进到山里天会凉下来,就选了一件儿防寒呢……”
何琳琳伸手接住了棚子丢过来的衣服,将我的这件上衣扒掉,为我换上,然后将我们两个的衣服远远地丢向了一旁,此时棚子和方红也将身上的衣服丢了过去……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四周的氛围好像发生了变化,那些行尸走肉果然一时间摸不清头脑,他们不确定这两处到底哪一处才是真正的我们。
在那群尸体停下来的瞬间,何琳琳抬起了手,示意棚子和方红不要动,那具提刀穿甲的尸体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我们丢过去的衣服奔去……随即后面的尸体也一窝蜂一般的跟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何琳琳将抬起的手高高的落下,然后和方红一起搀起我,猛的跳上了这个灶台,然后跳了进去,棚子随即赶上,何琳琳带着我先来到了那个灶火膛的入口处,里面黑乎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但站在此处却感觉到一阵阵冷风从对面吹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就在我们将要钻进灶火膛的一瞬间,突然听到不远处嘶吼声大作,何琳琳一怔,顿时脸色变了,棚子和方红二人急忙转身,我也在何琳琳与方红的搀扶下看清楚了不远处的情景,那群行尸走肉居然在不远处展开了肉搏战,开始了毫无目的的自相残杀……
那具身披铠甲的第八具尸体格外勇猛,提着一把鬼头大刀东撂西砍,那七具棺中出来的尸体,被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