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不是卫大人吗?她这身衣服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摇着手中的折扇,惊道,“她怎么会穿左议谏的朝服?!”

有人震惊不已:“半年前还是从四品,现在已经是从三品了?!”

也有人表示钦佩:“她解了北望郡的饥荒之灾,陛下龙颜大悦,令她为左议谏亦是未尝不可!更何况卫大人又替夜行卫捉拿了王金时那大贪官,开凿河道将荆州的洪江引流……”

“不错不错!卫大人还关心贫寒学子,去年她还建议陛下放缓对贫寒学子入仕做官的要求!她如此仁心,当是一位贤官!”

但是也有人表示鄙夷:“那些事情岂是她一介女流之辈能做的到的?怕是她勾引了其他大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把自己的功绩拱手让给她吧!”

“哼……她明明蛊惑的是天音皇后。你看,现在她多得宠,就连皇后出行,都是她鞍前马后地跟着。”

……

诸人议论纷纷,然而他们的议论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鸾驾就进行到了迎客居楼下。随着鸾驾的经过,周围百姓无不噤声,下跪膜拜,高呼恭迎天音皇后。莲瑕拉着沈厌夜躲在了窗后——不跪皇后可是重罪,两人并不想在凡间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只是,引着皇后的鸾驾走过迎客居时,遗音琴灵忽然感到一丝熟悉的灵力。然而那灵力一闪即逝,像是只是为了引起她注意。她轻轻抬起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夹道跪拜的人群,然后又扫过两侧的楼房。忽然,她神色一凝——那迎客居窗边,红衣男子对他扬起一抹微笑。他轻轻抬了抬自己的风帽,露出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沈莲,不,莲瑕。

果然是他。

自从分道扬镳后,他与自己、雪魂剑灵和破军剑灵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突然来天音城,到底所谓何事?!

正在做此感想的时候,莲瑕的身边忽然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双目闭合,然而却面朝她的方向,似是点了点头。这分明是……?!

然而在她眨眼的瞬间,窗边那两道影子却陡然消失了。遗音琴灵愣在原地,而身后鸾驾里传来一个女声——

“卫聆,怎么停下了?”

“……不,没什么,请皇后娘娘恕罪。”

……………………

天音城的夜晚如同任何一个繁华的都城一样,万家灯火。易国的宵禁很晚,所以白天人来人往的街道,到了晚上依旧熙熙攘攘。夜市的生意十分红火,更别提勾栏院,歌舞台。许是天色已暗,许多少女也放开了白日的矜持,开开心心地拉着她们的情郎在各个摊位间碾转不去。许多白日里满口礼仪、规行矩步的读书人也放下了白日的拘谨,和同行人勾肩搭臂,三两成群地高谈阔论着。

沈厌夜看着在各个铺子前跑来跑去的魔界兵主,实在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今天回到迎客居的客房后,两人商量完如何对付遗音琴灵后已是傍晚。沈厌夜又一次询问莲瑕知不知道他对天道的理解到底出现了什么偏差后,莲瑕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对他摇了摇手指。

“这个嘛,要天君自己体会,我告诉了你也没用。”莲瑕笑道,“大道都是需要自己领会的这个道理,天君不会不懂吧。”

莲瑕说的没错,于是沈厌夜问莲瑕是否能给他一些指引或者建议。莲瑕又说:

“方法很简单,但是对于天君来说,可能做起来有些困难。”

沈厌夜又表示,只要是能让他明白他对天道的领悟到底哪里出现了偏差,他无论如何都会去做的。于是……

……莲瑕就拉他来逛夜市了。

……

周围人潮汹涌,大家打闹嬉笑、高谈阔论的声音,和小贩们高声叫卖的声音,和着食物的香味,汇成了凡间独有的气息。在一片热闹之中,沈厌夜就像和他们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只是注视着莲瑕的身影,看着他在人群中穿梭,偶尔还会撞到人……

……魔界大将军,劫火妖剑之灵,令妖界闻风丧胆的兵主,身法定是卓越超群,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连这些凡人都无法闪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并没有去闪避——在这片人海之中,他已经彻底地放弃了魔将的身份,与凡世的洪流融合在了一起!

就是在一晃神的瞬间,莲瑕的身影忽然消失了!为了不令凡人恐慌,他们都收敛了气息,是以沈厌夜现在无法判断他的位置。他只得漫无目的地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左顾右盼,可是他“看”到的全是周围人们洋溢着喜悦和欢欣的笑脸。仓促间,他一个不留神,居然被一个少女撞到!

“啊……我很抱歉……”少女离开了他的怀抱,赶紧道歉。撞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自然让她感到有些脸红尴尬,然而下一个瞬间,一个焦急的男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娘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推挤开人群,飞奔到他们两人面前,然后气喘吁吁道:“阿灵……呼……下次别跑这么快乐……你知道我……呼……不擅长……跑步……”

“哼,连你自己的娘子都追不上,你还好意思?”女子撅起嘴故作不满,只是目光中的笑色却出卖了她。

他就这么喘了一会,然后对沈厌夜道:“谢谢你帮我拦住阿灵……她总是跑这么快……”

沈厌夜摇了摇头表示无妨。然后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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