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絮早在与黑衣人谈话间,装作慌乱之时早已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又有清江打掩护削弱黑衣人的注意力,乘着这个时候,她使起轻功拼命往远处逃去。
黑衣人反应倒也不慢,柳絮前脚一逃便有几人立马追了过去。清江眼神一闪,虽心中担忧,却也只能无条件相信柳絮。
只盼她能带着可乐平安到达。
“小姐倒是使得一手好计谋,我都叫你骗了过去。既然小姐不配合,那就不要怪小人鲁莽得罪。”
清江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任由两个黑衣人向她逼来。
柳絮仗着自己轻功上乘,硬是把身后的黑衣人甩了几里路,虽说她是个练家子却终究是个女人,心中又忧又急,丹田之处一股劲四处乱窜。
清江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小姐,不论她有什么决定,自己只有听命的份,可是这一次,柳絮都觉得清江做的太过分。
龙潭虎穴哪能拿命去搏。
柳絮脚下微滞,抱着可乐从树间降下,踏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气。一呼一吸动作之大,可乐趴在她肩头环着她的脖子,不忍道:“絮姨,咱们歇一歇吧,要不然你放下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就冲着你这一句絮姨,我怎么着也要安全把你带回去,抱紧了,咱们又要走啦!”
不得不说,柳絮虽某些方面虽然学艺不精,轻功却是一等一的好。清江亲眼见到过,所以就算担心,所占的成份也不太大,她现在最该操心的其实是自己。
这群黑衣人虽然是杀手,却也没有过激的行为,除了推搡她上了马车并在眼睛处罩着沉重的黑布之外,便是水一般的沉默,但清江能感觉得到,她身边坐了不止一个人,并且马车外踢踏的马蹄声响起,也不止一匹。
清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果然没有杀自己的打算,起码在弄清楚某些事情之前。
只是身处黑暗,又不知到行到何处,前路未明让人有些略微的恐慌。
黑衣人坐在马车角落里,一直打量着清江,除了惊讶她过份的配合,也有些恼怒那个孩子和丫鬟的逃脱。
马车一路安静的走着,清江竖直了耳朵也只能听见车外的马蹄声,车内连呼吸都几不可闻,于是她索性安心养起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速度放缓,只听见一声“吱呀”类似关门的声音,马车便被人吆喝着停下,她惯性使然向前倒去,却被一股力量轻轻一推,坐回原地。
清江想,约莫是已经到了,对于接下来会见到的人发生的事,她倒是非常的期待。
与此同时,屋子里一直等着的人听到可乐与柳絮成功逃脱,虽然暗处只看见一双眸子,却挡不住屋里翻腾的怒气,他扬起手中的茶杯向黑衣人的首领砸去,大骂了一声“废物”之后又坐直,不言不语。
黑衣人顶着一头一身的茶叶,水浸湿他的面巾,眼皮上的细肉被烫的通红,血水顺着眼角下流,他觉得痒也不敢伸手去抓,只是觉得呼吸比之前更困难了些。
直到凌国公自暗处走出,吩咐道:“去把她带过来。”
黑衣人得令,这才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躬身退出。
清江从马车上被带下来,跟着别人的牵引走了一会,她在心中默默回忆想要记住路线,却丝毫没有头绪,那人七拐八拐的把她带到一处站定便放开她的手没再管她。
可是清江至少得出了一点结论,这是一处规模挺大的宅子,牵着她的这个不是之前的黑衣人,而是一个会功夫的女子。
黑衣人从凌国公屋子里出来,撤下脸上的面巾匆匆擦了几下额角便走到回廊处,发现他带回来的人质正规矩的负手站着。此刻他绝对相信,就算这个女人没被绑着手,她也绝不会生出一点逃跑的意思。
他一扬头,一直守着清江的丫鬟便伸手扯下她脸上的黑布。清江在强光下不自觉的侧脸眯上眼睛,却悄悄睁着一只眼打量周围的环境,只是一瞬便装作惊讶的看向黑衣人。
没等她说话,黑衣人伸出右掌向前一打,那个丫鬟便又牵引着清江跟在他后面往前走去。
清江害怕的看着她,问道:“这是哪儿?”
“公主不必白费力气了,她是个聋子。”
黑衣人没有回头,只是如此说道,清江迎着小丫鬟清澈的眼神,默默的别过了脸。
待清江进门,凌国公手旁又换上了新茶,连地上的茶叶水渍也都不见,若不是黑衣人头上还在淌血的伤口,刚才那一切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包括他脸上的暴戾。
凌国公笑着从主位上迎下来,怒斥道:“让你们请公主过来,‘请’你们不懂吗?”说完又看着清江笑,伸手去解绑着她的麻绳。
“下属愚笨,让公主受惊了,是老夫的不对!”
清江揉了揉被绑红破皮的手腕,小心的放回袖中,然后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看着他只是笑。
她一早就发现了黑衣人脸上的伤和一身的狼狈,地面上虽已打理妥帖,却还是叫她发现没有干完的水迹,于是不难联想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长着一张和善严肃的国字脸,恐怕表象之下指不定怎样的毒恶,如今这龙潭虎穴,她还是要小心谨慎再小心的好。
再说他们掳她来,一开始都只叫她小姐,现在又改口叫她公主,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这人与宋远,铁定脱不了干系。
清江拍拍胸口,惊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