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叔道:“准证二老。”
墨月轩微微惊讶:“准证叔父?”
风叔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墨月轩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此时已至三更,尽都去休息了。”
墨月轩忽然有些晃神般:“三更了……”
风叔没说话,管陵也不曾作声。
墨月轩忽然站了起来:“那就明日再来看他吧。”
她本想要走,风叔忽然侧移几步,挡在了她身前,“墨姑娘。”
墨月轩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风叔这是什么意思?”
“墨姑娘明日怕是不能来看庄主了。”
“为什么?”
“老夫已为墨姑娘准备好了马车,连夜送墨姑娘离开。”
马车绝不是刚准备好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夜会醒?唯一的可能是,他们早就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留在诸葛山庄里。
墨月轩笑了:“你们这样送我走,待你们庄主醒来,你们如何向他解释?”
“这个不劳墨姑娘费心。”风叔道:“只要墨姑娘一走,我们自有法子向庄主交代。”
“你们准备将我送哪儿去?”
“墨姑娘放心,我们已为墨姑娘安排好了一切,墨姑娘不用为行程担忧,一路上,也会有人照顾。”
墨月轩笑道:“二位真是细心,一切都打点的井井有条,周密妥当。”
“请墨姑娘勿怪,我们也是为了庄主。”
墨月轩轻轻笑了笑:“走罢。”
管陵看向墨月轩,眸中有些不同的情绪,似有些刮目相看,初醒便遭如此惊变,这女子却始终气度从容不慌不乱,确有过人之处。
墨月轩进来时风叔不曾扶她,眼下见她如此配合的答应离开,也是微微一惊,随后有些略微的钦佩之意,他上前几步,稍稍扶了扶墨月轩道:“墨姑娘请吧。”
山庄侧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马车,不张扬奢华,却低调舒适,马车上有一名婢女候着,小厮坐在车辕上准备驾车,风叔将墨月轩送到马车下,婢女揭开帘子连忙下来扶她,墨月轩始终安安静静的不闹不吵,似乎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愿意离开,连婢女都有些诧异的看了风叔一眼,风叔点了点头,她才放心的将墨月轩接上了马车。
马车中果然一切准备妥当,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银两,不知是不是刻意,她一坐下,便摸到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有厚厚的一打,凭触感来看,是银票。
墨月轩弯弯唇笑了,笑得很温婉,半点不愉的感觉都没有。
婢女始终觉得这样有些诡异,斟酌一番,索性小心翼翼道:“姑娘,夜深了,夜里赶路多觉疲劳,你还是先睡会儿吧。”
墨月轩笑道:“不必,我现在很精神。”
婢女没再说话,隐隐的,却总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外面响起扬鞭促马的声音,一声轻斥,马蹄迈起,车轮渐渐开始滚动,婢女这才觉稍稍安心了些。
风叔管陵看着马车逐渐在夜色下消失,才转身,回了庄中。
*
墨月轩不见了。
乔蔓青几乎把整个山庄都快翻了过来,然而还是什么都不曾发现,墨家准证二老急急质问风叔:“昨夜是谁看守轩儿的?怎么一大早起来人就不见了?”
风叔一脸歉意:“二老恕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昨夜我一直是在偏居守着庄主的,墨姑娘的主居发生了什么事,在下着实不是很清楚。”
墨证急得跳脚:“轩儿啊,也不知现在醒没醒,你们诸葛山庄机关密布,怎么可能任人来去自如而不自知?”
风叔只得躬身垂首,将同一句话重复:“二老恕罪。”
墨证只得扭身问道:“昨天是谁看守的主居?”
管陵出声道:“我。”
墨证上前只差没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慌慌问道:“昨日有什么异常么?”
管陵垂眸沉默一瞬,道:“相比于墨姑娘,在下比较担心的还是庄主,是故,半夜时,我去了偏居,墨姑娘的房间,无人近守。”
墨准倏然大怒,他捋起袖子上前,抬手就狠狠给了管陵脑袋上一巴掌:“若是轩儿出了什么事情,老夫跟你们诸葛山庄没完!”
管陵被打得偏了偏头,面上没什么变化,只道:“老先生放心,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会平安无事的。”
“废话!”墨准大怒:“你别跟老夫说什么吉人天相,若是将轩儿找不出来,你们庄主这一辈子也别想醒!”
管陵眸子不经意间沉了沉:“老先生世称仁医,因一己私怨而不顾他人死活,这种事,老先生当真做的出来么?”
墨证连忙上前拉了拉墨准:“行了准老头,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风庄主怎么样了吧,好歹眼下这个咱们得救活了。”
墨准脸色有些发黑,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只恨不得上前去再狠狠将管陵踹上几脚,然而到底是被墨证给死死的拉走了。
风沭阳仍没醒转的迹象,墨证问管陵:“血灵芝喝了么?”
管陵道:“一日三次,从无间断过。”
墨证啧的叹了口气:“光是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我再替他施次针试试。”
墨准沉着脸站在一旁不动,墨证抬眼看了看他:“准老头,银针哪?”
墨准道:“没有。”
墨证又气又无奈:“你别耍脾气了,轩儿丢了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