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懒洋洋捏着杯子,看着里面的酒水晃荡,看的起劲。
简墨没心没肺的吃菜,今日都是难得的山珍,大快朵颐。
杨姝规规矩矩的坐着,还是平时的那副表情。清冷禁欲。
顾青葙今日充当傧相,一直站在叶兮的身旁,唉声叹气。
既是成亲,叶兮今日也着了红,出尘清逸的容,却将气质衬得越发的淡薄。
突然有人说了一声:“奇怪。”众人目光随着往说话之人身上看了过去,但见乔弥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颇是困惑的道:“少主呢?”
他这话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了,就说今日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呢,原来是乔蔓青不在。
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又将目光落到了叶兮身上去。
叶兮眼也没抬,淡道:“这亲事并没什么好看的,她不必来。”
“新郎倌儿好看就成了啊。”云芝笑得诡异:“小少城主不会是被谁连夜送走了吧?又或是,小少城主想不开……”
“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
“哦。那估计就是还没睡醒呢。”云芝镇定道:“我去看看,这师父成亲,怎么能睡懒觉呢?一定得将她叫过来一睹盛事才行。”她说完便起身往外奔去。
叶兮冷道:“回来。”
云芝不理他,这唯一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丧失了可能么?很明显的说,不可能,于是云芝假装没听见,果断走了。
叩门良久无人应,云芝推门而进,乔蔓青果然还在睡。怎么叫也叫不醒的那种睡,云芝不禁有些奇怪,连忙探了探她的脉。这一探,先是觉得有些诡异,随后难以置信的去拨了拨她眼皮,此番终于是确定了。
云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叶兮啊叶兮,连下药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这人简直是什么心肠。
要解这种mí_yào,对云芝来讲是分分钟。银针一刺,乔蔓青神台一阵刺痛,下意识睁开了眼,她脑子里明显还有些混沌,迷蒙了好一阵子,才撑身而起,看向云芝:“你怎么在这儿?”
“快些收拾,起来!”云芝将衣服扔她脸上,一副事态紧急的样子。
“不是。”乔蔓青将衣服一接,有些没反应过来:“我说,你等等,你怎么在这里?”
“废什么话,叶兮正在前堂与墨月轩行礼拜堂,要是去迟了一步,你就等着哭吧好么?”
乔蔓青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在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睡过头了的同时,迅速穿衣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堂奔了过去。
云芝瞪着眼睛看她从眼前消失,反应过来后连忙跟了上去。
所谓吉时刚至,顾青葙懒洋洋的声音正在喊:“一拜天----”
“慢着!”那个“地”字还没出口,乔蔓青冲进去便吼。
叶兮站在堂前,穿着一袭红衣,乔蔓青第一次看见叶兮穿红衣,好看的几乎晃了她的眼,墨月轩回过头来看着她,神情有些犯冷:“为何要慢?耽误师辈的吉时,你便是不孝。”
墨涯余上前去暗中拉了拉乔蔓青,低声道:“你要干什么?”
乔蔓青没反应,她谁也没看,只看叶兮,叶兮眼神却越过她,不知看向何处。
顾青葙饶有兴致的倚在一旁,做出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适才乔蔓青跑的太急,胸口气息还有些不稳,她稍稍等心跳平复,才松气笑道:“师父成亲,怎么也不等我?”
没人说话。
乔蔓青开始上前,缓缓朝他走近,叶兮目光终于收了回来:“别闹。”
墨月轩看得清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朝这边走近,她声音冷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不要自己的脸了么?”
乔蔓青谁也没理,她眸光定定的落在叶兮眼里,跟他说:“我没闹。”
叶兮冷道:“回去。”
乔蔓青冷笑一声,细细的将眼前的红衣嫁娘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淡道:“我觉得这身衣裳,似乎与你身段不是很合。”
墨月轩冷冷站在那里,不曾回应,唇角缓缓浮起一丝笑意,冰冷无谓,她就如完全瞎了的时候一样,眼神渐渐开始没有焦距,不知在看哪儿。
乔蔓青忽然启齿,缓缓说了一段话,倾北祭回来的时候正听见这一番陈词,激动的险些在门槛处绊了个跟头,连忙稳住身形理了理衣领子朝堂中看过去,整个心情无比澎湃。
她看见乔蔓青站在那袭红衣嫁娘的身前冷笑:“叶兮的夫人,一定得貌绝天下,举世无双,绝不能是个瞎子!这袭嫁衣姑且衬我的身段肤色,便将它,脱给我罢……”
倾北祭想,乔蔓青是她所见过的抢亲抢的最有说服力的人。
所有人都傻了,乔弥深深叹了一口气,同时抬手拍了自己额头一掌。
杨姝惊异的看着乔蔓青,云芝愣了一瞬,大笑出声。
叶兮目光看进乔蔓青的眼里,沉沉的,似有一丝藏得极深的笑意,粗粗一看,看不出喜怒。
“少城主真是好眼光。”娃娃镇定自若地在席间淡道:“你怎么知道这袭嫁衣,我是按照你的尺寸来做的?”
“……”乔蔓青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显得不是那么意外,她回头看了娃娃一眼,抿弯了唇笑:“娃娃,你很有眼光。”
娃娃对此回给她的是两个字态度:“废话。”
众人默默的看着叶兮会有什么反应,叶兮却没说话,或许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墨月轩面向了叶兮,抬手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红衣,她一句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