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淡哂:“想来人的口味是与生俱来,很难轻易改变呢。你们快把地上打理干净,再为南连王沏一杯碧螺春过来。”
咚——
诺欢将茶盅沉沉回放案上,厉声道:“素妃娘娘,容本公主再说一遍:他是连郎,不是南连王;他是我的丈夫,不是某个野女人的男人!”
“本王妃也再说一遍。”冉晴暖眸尾冷冷乜来,“他是遂岸,不是某个无耻女子的连郎;他是我的夫君,不是某个丑陋女子的所属。”
“你在骂谁无耻骂谁丑陋?”诺欢斥声逼问。尤其“丑陋”两字,绝不承认,绝不忍受!
冉晴暖寒颜相对:“正是在骂你。”
诺欢蹭地蹿起:“你这个不要脸……”
啪——
冉晴暖将茶盏重重掷于地上,碎声更胜方才。
灵枢、素问尽相愕然:这位是谁?是她们所熟识的那位世外仙子般的冉家晴暖么?
“无耻如你,谋夺别人夫君;丑陋如你,一身蛮横粗野。本王妃骂错你了么?”冉晴暖眸如冰刃,“事实在前,纵然你矢口不认,自恃势大如天,本王妃也能将你打回原形。”
诺欢跳脚:“你……你以为自己很美丽么?论相貌,本公主哪里输你了?你以为你懂得不沾脏字的骂人就有多高尚?本公主看你就是一个喜欢装腔作势的假女人!”
她眉梢一动:“容本王妃提醒公主,将‘装腔作势’替为‘矫揉造作’更为适合。”
“呸!”诺欢掐腰狠啐,“你少在本公主面前卖弄你那点没有用处的墨水,如果你不是仗着有侍卫保护,有这个挤走国后的外乡女人撑腰,本公主早把你撕成碎片!”
“彼此彼此,如果你不是大成君的女儿,没有武功高强的侍卫环伺,你又有什么本事将我的夫君变成这个模样禁锢在你的身边?而你所谓被挤走的国后,正是我的姑姐,也就是这个被你用了下作法子蒙蔽了神智的男人的姐姐,她若是晓得你的作为,想必不止会把你撕成碎片那般简单。你那点自以为不俗的伎俩,在国后面前又有几斤几两?”
“……”灵枢、素问叹为观止。她们晓得,冉晴暖虽内敛寡语,却有一副伶俐口齿,因其性情温柔雅致,从不曾出口伤人。如若不是今日,她们决计不会相信她竟有这样的毒舌时刻。
而诺欢,显然不习惯被人步步紧逼处落下风的感觉,丕地一声尖叫,叱道:“本公主需要告诉你多少次,这个人不是你的男人南连王!”
她不怒反笑:“你讲笑话的样子真是有点可笑呢。”
“你——”
“诺欢公主。”素问开口,“你一再说他不是南连王,可大家有目共睹,他与南连王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大家的眼睛都错了?就算我们这些大云国的女人眼拙好了,请国君龙目鉴定真伪如何?”
“他当然与南边王长得一模一样!”诺欢公主回身,目色泛赤,声色俱厉,“当年,本公主第一眼看见南连王时便爱上了他,谁知他娶了那个外乡女 人。本公主失望之下,就四处寻找长得与南连王相像的男人。所有的男人,本公主都叫他们‘连郎’,他不是本公主寻来的第一个,仅仅是最像的一个,现今除了他,其他人都被本公主送到了父亲的别庄。你们若有工夫,只管去父亲的别庄查实,也去周遭打听打听,本公主这些年是不是以收集像南连王的男人为乐?”
素问一怔。她未料到这位激动派的公主嘴中冒得出这番说辞,乍听之下,几近信以为真,沉吟道:“公主,纵是天下当真有如此酷似之人,看到了他,我们总需要一番详尽的查证。世上没有人比南连王妃更熟知南连王,南连王妃,你且说南连王身上有什么独特的特征罢。”
“凭什么她先说?”诺欢上前一步,“我说……”
“不需要。”冉晴暖断然发声,“王爷战场受伤,失踪经年,再见时便是这番模样,此期间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纵使有任何特征,也怕不复存在。”
诺欢面上隐隐见得一丝得色。
冉晴暖秀眉傲扬:“但有一点,任何人也无法改变,那便是王爷的骨血。请国君指派名医,为他与我的孩儿滴血验亲。他们是父子,他自然就是我的夫君,是大氏国独一无二的南连王。若他不是,本王妃愿意向诺欢公主叩头认错,听凭发落。但,若他是,诺欢公主又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