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叶抬头四顾,只见姜国府的厨师们,还有翠云,都在密切关注着她,脸上满是诧异神色。 [,让他们失望了,她这人既不冲动,也不鲁莽,真以为她操起菜刀的同时,没有为自己想好后路么?
南叶展颜一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把他们之前怒骂我们夔国府的话,转述给了大小姐听而已。”
仅仅如此?香秀、含雪,甚至旁观的翠云,都不相信。
正盯着南叶的姜国府厨师们,就更加不信了,他们之所以辱骂南叶,甚至捎带上了夔国府,那就是他们大小姐暗中授意的,既然是她自己的意思,她又怎么可能自打自脸,因为这个去罚蒲草,反而放过了南叶呢?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姜国府的厨师们按捺不住,见南叶不肯说,便拉过蒲草,围着叫她讲。
蒲草朝南叶那边忿忿地瞪了一眼,带着哭腔道:“这人真是奸狡,到了大小姐跟前,什么也不说,先问我是不是讲了侮辱夔国府的话,我多傻啊,见她问,就老实承认了。”
承认就承认呗,这能有什么,大小姐默许了的事情,承认也应该没事啊?姜国府的厨师们愈发疑惑了。
蒲草满脸怨念:“南叶的奸狡之处,就在这里!她先装作无事,哄着我讲了实话,再才对大小姐说,香秀是担心这话传到他们世子耳朵里,他们世子会生气,才跟我们打起来的,而她同样也担心他们世子生气,又劝阻我未果,这才不得已动了刀子……结果,大小姐就怪我,骂南叶就算了,不该擅作主张,把夔国府也带了进来……”
这话讲得有些啰嗦,但所有的人都是瞬间秒懂了。姜国府大小姐对夔国府世子的那点小心思,连南叶都看出来了,他们又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大小姐,不知多少回逼着他们,勤练顾端爱吃的那几个菜,就差把他们给逼疯了!
所以南叶一把顾端祭出来,他们大小姐自己就先怕了,顾端身为夔国府世子,听到蒲草辱骂夔国府的话,怎么可能不生气;而他一生气,他们大小姐就心慌,估计为了那话不传到顾端的耳朵里,还没少安抚南叶。
唉……这南叶……还果真是很奸狡……不过这也怪蒲草自己,骂南叶就骂南叶,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夔国府也给捎带上了呢,就算他们大小姐对顾端没意思,堂堂国公府,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厨师能招惹得起的呀。
姜国府的厨师们这样一思量,对蒲草就只剩下同情,不咸不淡地安慰了几句,陆续散了。
蒲草讲这些话,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是以香秀她们全听见了。香秀惊喜不已:“敢情你早就想好如何对付蒲草了?”
南叶尚未接话,含雪先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脑子一发热,就不管不顾了?”
香秀脸上一红,竟破天荒地地头一次没有反驳含雪的话,而是把头给垂下去了。
对于南叶来说,香秀才是自己人,就算她有不妥的地方,也见不得别个来说,因而把眉头一皱,道:“都被别人欺到头上来了,还不作反抗,那是任人看扁了呢,更何况,他们侮辱的不仅是我,更有整个夔国府,我们揍他们,乃是师出有名。”
香秀冲动,往往是因为热血,如果那些厨师骂的人不是她南叶,你看她会不会冲上去打开?香秀最让她喜欢的地方,也就是这股子热血沸腾的鲜活劲儿了,高墙大院中,多少人因为环境和压力而扭曲变形,变得不再是自己,这样一份一如既往,是多么的难得!
香秀见南叶维护她,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小声地道:“我到底还是太冲动,考虑不周,应该和你一样,先找把菜刀再冲上去的。”
这才是香秀嘛!南叶哈哈大笑。
含雪望着她们两个,目瞪口呆,突然觉得,自己竟有些不太明白她们的思路,怨不得她如何讨好南叶,都始终近不得她分毫。
自从南叶再次进屋,翠云又开始离她们远远的,仿佛和她们不是一个组群似的,刚才她们说的话,她全听了个明白,心下大为失望,她怎么就忘了,南叶是向来以沉静著称的呢,她怎能真以为,她是和香秀一样,一时头脑发热,才抓了菜刀冲上去的。
看来想要借机扳倒她,还得多费些心思才行……她想着想着,慢慢朝南叶她们那边挪了过去,硬梆梆地道:“这次姜国府大小姐没罚你,乃是你运气好,别以为真是自己本领高。”
既是要费心思,就不能一味和南叶对着干了,起码得先接近她,才有机会好下手不是?而她和南叶的关系,已经闹僵了,此时如果突然太热情,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她自认为,这样故作冷淡的话语,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翠云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说完又催:“不是说要给什么来喜做饭么,还不赶紧动手?”说起来,这一顿狗食,也是让她非常奇怪的地方,这明明是一件带侮辱性质的差事,南叶这种受不得半分委屈的性子,怎么就答应下来了?
就算是她一时犯傻,白总管又怎会容她胡来?夔国府颜面何在?莫非她有什么反击的手段不成?啊,只要她能找出她的计策,再偷偷地告诉姜国府大小姐……那南叶就等着倒霉去罢!翠云想着想着,竟是兴奋起来。
南叶没有接她的话,但看看时间的确不早,还是招呼了香秀和含雪一声,把她的银箱子挪到了一处空案板前。
这时,深冬才气喘吁吁地回来,满面歉意,上气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