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岩扫了眼陈云,看她的脸色特别难看,想也知道这时候她心里肯定是特别后悔不该跟过来凑什么热闹,两百块对于她来说肯定是不小的一笔数目。
当年她最穷的时候,兜里揣了三块钱愣是过了一个星期,每天只吃一个馒头,饿急眼了就猛往肚里灌凉水,那滋味没尝过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我们俩个也同样回去给我。”纪岩兜里不是没钱,可她不想这时候充大头,直接代了陈红一起道,换来后者带了感激的眼神,想是也不好张这个口,倒上她给解了围。
“瞧你们都说什么呢,这顿饭我请,不用你们拿钱的。”纪晓霄笑着道,随手把桌子上那三百块推还了孟涵涵。
“那怎么好意思呀,一千多块呢。”孟涵涵低头瞅了钱,迟迟没伸手拿回来,可是放亮的眼神已经表明了她实际上是意外的惊喜,吃了好东西还不需要拿钱,那能不高兴吗,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立时动手。
她这一说,其他几人也相继表示不能这样,还是aa制来的好。
纪晓霄不紧不慢的道:“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真不需要这么客气,千八百块钱的对我也不算什么,每回跟我那几个妹妹出来吃饭也都是我请,谁叫我是姐姐的呢,做老大就是这样,不过她们也都挺听我话,这点挺好。你们也不用有什么负担,真的!”
这番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有点儿大,值得人好好推敲思索。在坐的几人哪个都不是笨蛋,太笨的人也不可能考上大学,稍加分析就不能得出结论来,要是真的想请客吃饭,早早就该告诉一声,干嘛非得等到这饭都吃完帐单都出来了才说?要是真有这意思又何必等到大家掏钱的掏钱,赊欠的赊欠,一个个的都表现完了为难这才说?
合着这就是先来个吓马威,再施恩似的给个甜枣吃?真把她们当成了试验品,展示下‘御下’的手段啊?
谁都不傻子,刚才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听都听出来了,什么妹妹、姐姐、老大,无非就是旁敲侧击的让她们明,谁都不如她条件好,以后就得以她为中心,最好是马首是瞻,那样才最好。
几个人都体会到了话里的另外层意思,心里都觉着不是很舒服,一时间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倒是谁都没有吱声。
纪晓霄可能也觉着这件事得需要个消化接受过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招呼几个离开。
这是报道的最后一天,新生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宿舍楼里比第一天时要热闹了许多,敞着门就可以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说话笑闹声,不时有人路过门口探头瞧一瞧。
中午从‘陶然居’回来以后,宿舍里就陷入了比较诡异的氛围当中,孟涵涵凑到纪晓霄身这说个不停,其他四个各干各的都不出声,热络和冷淡形成特别鲜明的对比。
许是这种情形出乎纪晓霄的意料,在她请了那顿大餐又隐晦的表明了自己优于几人身份后,这让她觉着应该出现的热捧并没有出现,也不是全都没出现,至少有这么一个。
有点类似于褒奖的形式,纪晓霄只坐了一会儿就问孟涵涵:“我有个小型的聚会,去的都是跟我差不多的人,你有没有兴趣跟着一起?”眼睛有意无意的扫向其他人,那意思就是跟我混有肉吃,你们可得考虑好了。
“去,去,我要去。”孟涵涵巴不得有这样的好机会,生怕她再反悔似的立马道。
这回纪晓霄没再面面俱到,甚至于连客气的问一声都没有,直接拎了包包带着孟涵涵就出了宿舍。
洪欣然趴在窗边,眼看着两人出了宿舍楼往外走了很远,再也忍不住了,回头冲着屋里的三个人道:“哎,哎,你们说纪晓霄她到底什么意思啊?”这个问题她都憋了半天了,这会儿可算是说出口了。
张宇从门口瞅着她直笑:“从回来你就一直忍着吧,挺辛苦啊?”
“你还笑呢,别光说我了,你们还不是一样,要不干嘛刚才都不说话?”洪欣然翻了记白眼儿,逮着离的最近的就问:“纪岩,你老实说,是不是也在想这个问题?哎,要实话实说哦——”怕她再不诚实特意又加了句。
纪岩手里拿着故事会,正看到阿q出去打酱油丢了钱挨老婆教训那段,嘴角泛着笑就抬起了头,刚要开口就听张宇在那边道:“看看,看看,不光是我笑吧,纪岩也笑你呢。”
“纪岩你老实说,是在笑我吗?”洪欣然让这两人笑的都不敢确定了。
纪岩故意逗她点点头:“是啊,是笑你呢。”
“干嘛笑我啊,我又不招笑,明明就是纪晓霄做事不地道,还能愿我说她吗,挺好的一次聚餐让她给作成这样,不就是京都人,谁还不知道啊,装什么大爷啊,有钱了不起啊?”洪欣然忿不平道:“等着,等我有钱了,弄桌一万的大餐臊死她我——”
张宇和纪岩两人对着嘻嘻直笑:“这不是都知道吗,那还问什么问?”明摆的事,就是不说大家也都明白。
洪欣然这才知道这梗在哪儿,气愤的道:“大家都是一个宿命住着,这才将见面两天她就整来这么一出,真觉着咱们都好乎悠,吃顿饭就能扑过去抱大腿啊,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
“看出来了,你就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一股清流啊!”纪岩故作深沉感慨的直点头,道:“洪清流同学,那你打算怎么样,那两百粪土给还是不给啊?”
一提钱洪欣然就有点儿打蔫没精神,不情不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