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倒了杯热茶过来,“母亲喝点水吧,莫再气了。”
秦氏很给她面子地接过,摆了摆手,“你坐下歇着吧,仔细孩子。”
周氏羞涩地笑了笑。“不妨事,大夫说了,孩子很好,倒是母亲,忽然就晕了,吓死媳妇了!这杨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是指着母亲好好的,自个儿才能好,母亲千万保重身体!”
秦氏听这话真是暖心,向外间看了一眼,雪贞还在昏睡,她就气的心口疼,“总算还有你一个懂事的。吕雪贞要有你一半的懂事,我就放心了。”
“母亲息怒,弟妹跟三弟也是互相生了情意,要硬拆开他们,他们心有怨念,也是情理之中。”周氏柔声相劝。
秦氏重重哼了一声。“什么情理之中?他们把我气成这样,还害的轩哥儿吐血昏倒,倒是应该了?不管他们有没有情意都没用,我绝不允许吕雪贞这丧门星害的我杨家家破人亡!”
外间,雪贞已醒来,听到这话,恨不能接着再晕过去。
周氏赶紧相劝,“母亲息怒,媳妇倒是觉得,弟妹是个心善的。与三弟情投意合,也不是她的错,她应该没有害杨家之心吧?”
“你是没瞧见远哥儿对她那死心塌地的样,简直、简直就是让她给勾了魂!”秦氏捶床。茶水都洒了出来,“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比那吕雪贞好的女人有的是,他就非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周氏笑道,“母亲别气了,三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做事难免冲动,母亲就好生与他说,他会明白的。”
雪贞无声冷笑,二嫂果然是个会说话的,明着句句替她说情,其实专拣母亲的痛处说话,说白了,是在替她拉仇恨呢。
杨家的女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夫人,二少爷来看您了。”赵妈妈在外传话。
秦氏总算缓了一点面色,“让他进来吧。”
“是。”
杨书帆没个正形地进来,到外间时还多看了雪贞两眼,嘿,美人就是美人,连病了、晕了,都美的让人心里痒痒的。
雪贞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真切地感受到,他赤果果的目光看遍她全身,不禁一阵恶寒。
“母亲,”杨书帆挑帘进去,瞬间换上一副心疼着急的模样,“儿子听说你病了,着了急,赶紧过来看看,现在如何了,找大夫看过了吗,还有哪里痛?”
秦氏宠溺地笑了笑,“你呀,就是嘴巴上甜,放心吧,我没事,就是生了些气,不打紧。”
杨书帆立刻挽袖子,“是哪个让母亲生了气,母亲说与我听,我去教训他!”
周氏嗔怪地道,“相公快别说这话了,母亲才醒来,你这又打呀打的,不是存心让母亲不好吗?”
“谁气着了母亲,我绝不放过他!”杨书帆义愤填膺,忽地道,“话说回来,三弟妹怎么在外间躺着,脸色也不好,怎么了?”
他是才从外面回来,身边的人就禀报说母亲晕了,其他并不知情。
“别提她,提她我就有气!”秦氏瞬间变脸,“帆哥儿媳妇,你去看看她醒了没有,醒了就让她回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是,母亲。”周氏起身,去了外间。
杨书帆不以为然地道,“母亲怎么还跟三弟妹生了气?她生的美貌又娇弱,哪还能气着你了?”
“闭嘴,混小子!”秦氏狠瞪他一眼,“这话也是你说的?让你媳妇听到,她还不伤了心?”
“我就随便说说,母亲怎么还当了真,”杨书帆嘻嘻笑,“说真的,三弟妹怎么惹着母亲了,不如我劝劝她?”
“你给我老实待着!”秦氏哭笑不得,板着脸道,“吕雪贞的事,你莫多问,你只管好生做功课,待老爷与太傅大人商谈过举荐之事,你就该去博个功名了,管这些内宅的事做什么!”
一提起功课,杨书帆头就大了,“我看父亲还是别费心了,我一拿起书来就头疼,就算有太傅举荐,我也过不了考察那一关。”
秦氏拍他头,“你这不上进的小子,对自个儿都没信心,还指望旁人举荐你?你瞧瞧远哥儿,平常都是认真做功课,连老爷都夸他,你难道还连他都不如?”
杨家这两代都没出过官场中人,做起生意来都是阻力重重,所以杨老太爷在世时,就一心希望儿孙们有人能够争气,考个功名回来。
可大爷杨文盛整天早出晚归打理生意,早过了读书的年龄,二爷又是个扶不起的,三爷远在京城,四爷还有几分聪明头脑,可整天被柳氏给念叨着,也是够烦的,竟没一个有把握的。
孙子这一辈里,二房三房四房的哥儿都小,唯大房的杨书轩和杨书远最有希望,而秦氏一向疼爱二子,杨家也不可能有两个人同时为官,所以她自然希望,杨书帆能够一举中的。
结果这孩子真不给她长脸,从小就不爱读书,如今更是一问三不知,教书先生也是莫可奈何,反倒对杨书远称赞有加,秦氏心里一直疙瘩着呢。
杨书帆撇了撇呢,“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您儿子,再说我才不想当官呢,当了官哪有现在有趣儿,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秦氏又拍他一巴掌,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吃喝玩乐,你也该收收心了!‘坐吃山空’的道理,你不懂吗,书不好好读,也不学着做生意,将来你何以为生!”
杨书帆揉着脑袋,讨好般抱她胳膊,“母亲这是不打算要儿子啦?有父亲母亲给儿子挣下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