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何喜事?”雪贞兴致缺缺,真正有喜事的,是二妹吧?
“方才老爷回府了,说是朝中有位同僚,替好友之子求娶于你,不是大喜事吗?”
“什么?”雪贞这才真的愣了,“求娶……我?”
“可不是吗?雪贞,你一准儿想不到,求娶你的是哪家?”贺氏满脸喜色,眉飞色舞。
雪贞正是好奇这个,追问道,“是哪家?”
“庐江郡,杨家。”
雪贞有刹那的呆滞,皱眉道,“杨家?难不成是杨震后人?”
“可不就是吗?”贺氏一拍手,“这杨家虽是杨太尉旁系,不过提起杨家,谁不挑个大拇指,这么头挑的人家,你若嫁过去,还能吃得了亏?”
雪贞脑中想着关于杨震此人的历史资料,大抵也只记起他是东汉名臣,正直不屈,不畏权贵,后来冤死,顺帝即位后,才为其平反。
至于杨震的后人,她知道的就比较少,他的旁支,她就更不了解了。
“雪贞,这可是咱家的大喜事啊,”贺氏没注意到她的沉思,继续喜滋滋道,“杨家虽然比不得往昔,不过有祖先光辉庇佑,家中自有良田千顷,铺子无数,富可敌国啊,求娶你的是杨家长房三子,名叫杨书远,是个少年才俊,十里八乡的,没人不知道他……”
“母亲,”雪贞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杨家人知道我的命格吗?”
贺氏笑容微僵,接着道,“合过八字了,杨家说不介意,还说远哥儿是个命硬的,再说杨家人行的端,坐的正,不信那鬼邪之说。”
“这倒奇了,”雪贞勾了勾唇,“杨家人不信邪,皇后娘娘却避讳着,难不成是有些人心里有鬼?”
贺氏大吃一惊,“雪贞,这话岂能乱说,叫旁人听了去,那还了得!”
妄议皇后娘娘,那是死罪呀!
也不知怎么的,雪贞这几年性子变的古里古怪,常有惊人之语,猛不丁说出一句,能将人吓个半死。
雪贞淡笑,“母亲怕什么,我不过私下里说说罢了。”
“那也不可!雪贞,你切莫不知分寸,咱们吕家这些年不比以往,若让人逮着错处,后果不堪设想啊!”贺氏苦口婆心相劝。
“所以母亲要借着我和妹妹们的婚事,重振吕家雄风?”雪贞似笑非笑反问。
贺氏登时语塞,吭哧好一会,忽地板起脸,“雪贞,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你母亲,咱们吕家又一向讲规矩,你对我如此不敬,如何对妹妹们以身作则?”
雪贞默然,深知在本朝,讲究“无不是之父母”,她对贺氏的无礼冲撞,已经是大不敬,按理要受家法的。
见她不语,贺氏放缓了语气,“雪贞,你生母去的早,我怜你是个乖巧的,平日里也不愿委屈了你,不过你切不可因此而任意妄为,否则将来到了夫家,终究是要吃亏的。”
雪贞神情冷漠,“母亲的意思,是应下这门亲事了?”
贺氏惊异地道,“怎么不应了?雪贞,你该不会相不中这门亲事吧?”
命格不好,因婚配宣平侯不成,沦为京城笑柄,不管是谁家女儿,名声也毁了个干净,还有哪家肯来求娶?
杨家不计较这些,诚心求娶,雪贞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