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厅上坐了会,伏氏便让她们到府上各处游玩。
既为赏花会,只坐在屋里,也是名不符实。
秦氏与几名贵妇一道说话,周氏便与雪贞一起,出去赏花。
两人在杨家时,不怎么对付,可到了外人面前,她们才是一家人,总得彼此照应着。
“三弟妹,你与我说句实话,三叔是不是要举荐三弟呀?”周氏笑着问。
她心里也明白,论起学识,相公的确不如三弟好,争不来。
再说她方才想明白,若三弟当真入仕,肯定是要到外地去做官的,没有三弟在母亲面前处处表现,相公重新得宠的机会才更大。
当不了官也无所谓了,相公没那命,得到杨家的家产,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问这话,是没半点脾气的。
雪贞一时没琢磨透她的心思,见她笑的这样坦然,反倒有些疑惑,道,“三叔并没有说这放,现在还不好说呢。”
“我瞧着三叔是这意思,咱们杨家人里头啊,三弟的学识是最高的,也最用功,若不是他,我都不依了。”周氏亲热地挽着雪贞的胳膊,道,“三弟妹,你才有了身孕,不能太劳累,不如到那边坐坐?”
雪贞心道二嫂这是怎么了,忽然就转了性子,“不甚要紧,一直坐着呢。”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花坛边,正见杨书云她们姐妹几个在说话。
“你们两个别多想了,顾老夫人相中的是我,你们别妄想跟我抢,听到没有?”
杨书馨颐指气使地警告两个姐妹,一脸得色。
原来三叔叫她们姐妹上京,是有这等好事!
她早已偷偷打听过了,顾老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顾家肯定也是权倾朝野,这要嫁过去,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用得着说?
来时路上,她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嫁进京城,如今看来,果然有好姻缘在等着她!
杨书芳自知比不过她,一个劲儿替杨书云叫不平,“书馨姐,你这太也武断了吧?顾老夫人也没说一定瞧上了你,我看书云姐也有机会,是不是,书云姐?”
杨书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对于继母和继妹的作派,她还能说什么。
杨书馨不屑道,“有什么机会?你没瞧见方才顾老夫人都没看上大姐吗?大姐,你也痴心妄想了,最多等我嫁到顾家,再多替你留意着,也给你寻一门好亲,也就是了,你非跟我抢顾公子做什么?”
“哟哟,不知羞!”杨书芳嘲笑道,“顾家公子是你的吗?”
杨书馨红了脸,仍是不落下风,“总之你们别破坏我的好事,要不然……”
“是你的,旁人抢不走,不是你的,抢也没用。”杨书云冷下脸来,“书芳,咱们到那边去看。”
“好。”杨书芳抢个鬼脸,挽着她一道走开。
杨书馨气的要骂,大姐这意思,是还要跟她争呢?
书芳倒是没什么出彩,可大姐相貌比她好,万一顾老夫人改变主意,那怎么办?
不行,得想相法子,让大姐没办法跟她争才行!
“书云。”雪贞迎了过去。
“三、三嫂。”杨书云迅速转身,拿袖子抹了抹眼睛。
装的再好,心中总是委屈的,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下来。
雪贞递给她一方手帕,笑道,“你方才说的很好啊,怎么又哭了?”
杨书云抽泣两声,“我说了什么?”
雪贞哑然:这孩子,真惹人心疼。“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来,书馨太自以为是,你既然看的比她透彻,还哭什么?”说罢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你见都没见过那顾公子,难道还放不下了?”
杨书云登时羞红了脸,“没有没有!三嫂,我只是……”
“羞辱旁人的人,早晚自取其辱,你是什么样品性,也不必人人都知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若没有碰上命里的人,解释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雪贞心道我可是过来人,不解释,冷暖自知。
杨书云惊讶过后,对雪贞是由衷地敬佩,“三嫂果然是奇女子,难怪三哥对三嫂喜欢到骨子里,我今日受教了!”
雪贞红了脸,笑骂道,“没良心的,我安慰你,你倒拿我寻开心,这张嘴是不是该打?”
“三嫂说打就打好了,”杨书云心情轻松了,手脚也放得开,凑上脸去,“我是没有话的,打吧。”
“唉哟,装着可怜的,这孩子学坏了!”雪贞笑的直不起腰,在她脸上轻轻一拍,“打就打了,也不知道哪个会心疼。”
杨书云吃吃笑,“三嫂是想看我的笑话呢,可惜没的人那人,三嫂看不到喽。”
“那可未必,”雪贞早注意到旁边有人一直看过来,向那旁一使眼色,“瞧见没,那位公子正看你呢。”
杨书云一愣,抬头看去,果然见一位二十来岁,相貌端正的公子正看着她,与她视线相对时,微微点头一笑,算是招呼。
“三嫂,你认得那人?”杨书云脸上一阵发热,忙不迭就往雪贞身后躲。
雪贞扯出她来,道,“怕什么?你又不是见不得人,我倒是不认得那人,不过瞧他眉宇间一派正气,品性应是不错的,你若中意,我让相公替你打听打听?”
杨书云羞的要钻了地缝,“三嫂说什么混话?我才见他一面,甚么都不知道呢,哪就中意了?”
杨书芳在旁笑道,“我瞧着那公子顺眉顺眼的,极好,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