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气白了脸,“你们要写就写,只要信送信送往京城颖川王府,三弟就没有收不到的,只不过三弟看不看,就没人说了算了。”
韦氏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相公当初摔断腿,害了三弟的事,怒道,“大嫂,你……”
“老大媳妇说的在理,老二媳妇,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夫人表情威严地开口,全场无声。
秦氏道,“母亲息怒,老爷才写了信上京,总得有个三五天,才能有回信儿,不急。”
老夫人点头,“等着消息也好,老三能个回信儿,也还要看他怎么说。若是没有,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是,母亲。”
韦氏赶紧道,“母亲,若是三弟有回信,你琢磨是三弟归家,还是咱们要上京?若是上京的话,我跟老爷也要去的吧?”
柳氏在旁道,“二嫂,你先别急,三哥那里,还没有信儿呢。再说了,三弟要照拂谁,也……不好说,要说起当年啊,三哥要照拂大哥的可能性最大,是吗,母亲?”
这也是在暗指杨文华当年的不仗义呢。
不止是韦氏,杨文华脸上都挂不住,气道,“四弟妹,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能不能与三弟见上面,还得另说,照拂不照拂的,现在下断言,不嫌太早了吗?”
秦氏冷冷道,“既然都知道,那这话就不要说了,一切等三弟有了回信再说。”
心中却是叹息,三弟这还没有回信呢,兄弟几个就都惦记上了,真要有了信儿,还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
不管是得谁举荐,能得抬举的只有一个人,大多数的人,最后还是要失望的。
老夫人不无嘲讽地道,“平日里没有什么事,也不见你们往我这里跑的勤,一听见些风吹草动,就都争着跑来嚷嚷,这时候才显出我这老太婆脸大了?”
韦氏和柳氏都有些讪讪然,“母亲说哪里话,这、这不是过来给您请安了吗,哪有那么多想法了?”
杨书远嗤之以鼻。
老夫人不再多说,大家坐了一会,觉得无趣又尴尬,就都告退出去。
“远哥儿媳妇,你有什么看法吗?”老夫人如今也学了秦氏,凡事问雪贞个意思。
雪贞被传为“活菩萨”的事儿,她也知道了,越发觉得,这孩子有大气,不错。
雪贞恭敬地道,“老夫人,孙媳不敢多言,如此大事,还是老夫人和父亲母亲拿主意吧。”
“也就你是个知道轻重的,帆哥儿媳妇之前已来问过我了,说了几句话。”老夫人摇了摇头,就算老三肯帮忙,像帆哥儿那样心性老华的,上得了台面吗?
至于轩哥儿,到这会子也不曾露面儿,九成九是对入仕没有兴趣。
“二嫂动作倒快,身子好了?”杨书远语气嘲讽。
秦氏稍稍瞪他一眼,“好了,都莫多说话,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就宣扬成这样,若了出去,叫人笑话。”
小两口应了,这才说起了别的。
信送出后,一直过了十来天,也没有半点动静,杨文盛为了等消息,推掉了一桩生意,足见其重视程度。
原本他打算直接上京,又怕三弟不见他,越发闹个没脸,反倒更加不妙。
二爷和四爷家也是翘首以盼,不时借着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名义,问个信儿,半个月里来了三四趟,赶上平时半年来的次数了。
反倒是雪贞和杨书远,一派淡然,该怎样还是怎样,日子过的甚是悠闲。
直到差不多一个月后,天气越发暖和了,下过一场雨,地里也都忙了起来,杨文盛对三爷那头也没了什么指望,出门谈生意去了。
这天晨起,雪贞到芝兰院陪秦氏说话,商议杨书梅的成人礼。
过了这个年,杨书梅就十四了,待八月里过了生辰,就该行成人礼,正儿八经,开始相看人家了。
杨书梅边吃着红枣边哼哼,说是不愿意行成人礼,更不要相看人家,要多玩几年,惹的秦氏无奈又好笑,正训她呢。
赵妈妈忽地匆匆进来,脸有喜色,“夫人,三少奶奶,大喜呀,管家来报,说是许都来了人,带了三爷的信!”
秦氏原本将这事儿放下了的,乍听这话,还露了茫然,“哪个三爷?”
赵妈妈,“……”
雪贞笑道,“母亲这是高兴坏了,是三叔呀,父亲不是写了信去京城的吗,看来是有回信了。”
心道三叔做出与杨家人重新联系的决定,就这样难吗,竟生生拖了一个多月?
“啊!”秦氏回神,一下就站了起来,惊喜莫名,“三弟,是三弟!好了好了,有信儿了,快,快把人请进来!”
“是!”赵妈妈欢喜地去了。
秦氏急道,“远哥儿媳妇,快瞧瞧我这穿戴,可使得吗?”
雪贞安抚道,“母亲放心,一切都好。”
母亲平日里很注重仪容,即使没有外人,也都打扮的很齐整,不必刻意整理,就可以出去见客。
“那就好,走吧。”秦氏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雪贞忙扶了她,一道出去。
前院里,管家正吩咐家丁们一箱一箱往里抬东西,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一旁,表情严肃。
“夫人。”管家上前见了礼。
秦氏不解地道,“管家,这是……”
管家忙将那男子引荐过来,“夫人,这位是三爷手下的丁副将丁大人,丁大人,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