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顾不上擦汗,赶紧跟着。
芙蓉刚好端了点心要进正屋,见两个主子匆匆跑掉,心一沉,也忙忙地跟上去。
沁香院里早已一片大乱,丫鬟们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盆里都是暗红的血色,甚是吓人。
秦氏愤怒又焦急地在门口侯着,不时询问出来的人,都没个结果。
杨书帆站在一旁,脸如死灰。
屋里传出周氏撕心裂肺一样的痛叫声,还夹杂着她的咒骂,“没良心的……啊……天杀的杨书帆,你敢推我……啊……”
杨书远和雪贞匆匆到来,“母亲,二嫂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呢,稳婆在里头呢,帆哥儿媳妇要生了。”秦氏急的用力绞着手,手背都掐出了血。
雪贞安慰道,“母亲别急,有稳婆在,定会好好替二嫂接生的,没事的。”
话出口,她才猛地醒过神,“二嫂现在才要生?应该早就生了吧?”
记得她去年三月份嫁进来,到四月底的时候,二嫂有了身孕,她问过,二嫂最后一次癸水是去年的三月二十,按照现代算法,月份加九或减三,日数加七,二嫂在年前腊月二十七就该生了。
住了儿是正月十六,二嫂已经过了预产期近二十天,怎么才有动静呢?
这要是在现在,早到医院剖腹产去了,多危险!
秦氏道,“可不是吗?帆哥儿媳妇一直没有动静,我也心急,找了大夫来看,说是没甚么打紧,有些孩子是会生的晚,说明这孩子有福气,昨儿个就说是肚子疼,可是今天……”
“今天就有动静了?这是好事,母亲别急了。”雪贞赶紧安抚。
说着话,杨书轩夫妇也都到了,过来问个消息。
结果正赶上秦氏一个巴掌打在杨书帆头顶上,“都是这个杀千刀的,就该一顿棍子打死!”
其余四人目瞪口呆。
母亲有多心疼杨书帆,他们都很清楚,别说是打了,骂都没有骂过,今儿怎么下了手?
杨书帆更是一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被打也不叫疼,反而还自打了两巴掌,“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杨书轩皱眉,“二弟,究竟怎么回事?母亲息怒,别伤了身子。”
“帆哥儿媳妇若是不好,我留着身子有什么用!”秦氏急的都要哭起来,“方才稳婆出来一趟,说是、说是大人孩子都不好,帆哥儿媳妇摔重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雪贞吃了一惊,“二嫂摔了?怎么会这样!”
一直没动静,这是一摔,给摔的有动静了?
那可真是危险。
屋里头,周氏又在叫,“杨书帆,我、我要杀了你!啊……你、你拿我的钱……啊……你个混帐王、王八蛋,你、你去死……”
这会子她完全顾不上什么风仪形象,能骂的话,全都骂出来了。
杨书远越听越糊涂,“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二嫂说二哥什么?”
“他就是个混帐!”秦氏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昨儿他媳妇就有了动静,他不在家陪着,竟跟人出去喝花酒,喝多了,竟为了个青楼女子,与人争风吃醋,把人从楼上推下来,摔成重伤!”
那摔伤的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没什么背景,可到底是杨书帆理亏,那人的家人嚷嚷着要他陪,不然就报官。
杨书帆是偷着出去喝花酒的,若是闹到报官,被父亲母亲知道,能饶了他?
所以他跟人家赔情道歉的,约定好给对方一笔钱,事情私了算完。
对方倒是同意了,却是狮子大开口,要一千吊钱,也就是一千两银子!
杨书帆又还没有分家另过,每月只从账房那里领三十两银子,还不够他喝花酒的呢,哪有钱赔?
公中的钱更不能随便乱动,何况又是这么大一笔,他实在没法子,就想到了拿周氏的嫁妆去变卖。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出嫁后,唯一能自由支配的,就是自个儿的嫁妆,不经她允许,夫人若是任意处置,会受人笑话,她也有权要回来。
杨书帆不打算告诉周氏,正偷偷翻她的嫁妆箱子,正被她看见,一来二去拉扯之下,周氏才知道他做了什么蠢事,气的要吐血,坚决不准他拿自个儿的嫁妆去还这种债。
结果两下里闹起来,杨书帆甩手把她从屋里推到屋外,重重摔在地下,当时就大出血,不生也得生了。
听完这些,杨书轩和杨书远都拿愤怒鄙夷的目光看着杨书帆,话都懒得说。
“母亲快别气了,二嫂一定会没事的。”雪贞摇了摇头,二哥能有今天,也不全是二哥的错,母亲要负上大半的责任。
如果不是母亲打小宠着二哥,二哥也不会染上这许多恶习。
每每二哥犯了错,母亲也都是不痛不痒说上几句,二哥的胆子,还不越来越大?
秦氏懊悔的捶胸顿足,还不忘捶了杨书帆几下,“你这个天杀的!若是你媳妇有个什么,你让我如何向周家交代!”
杨书帆自知闯了大祸,只是低头挨骂。
“啊……啊……”周氏又痛叫几声之后,忽然没声儿了。
秦氏身心一震:该不会……
稳婆打开门,抱着个襁褓出来,脸色不善。
秦氏喜道,“生了?”
稳婆点了点头。
“谢天谢地!”秦氏心中大石落了地,忙道,“那帆哥儿媳妇怎么样?”
稳婆道,“夫人,二少奶奶失血过多,又受了罪,没力气了,昏着呢。这次伤了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