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转头擦了擦泪,“瞧我也是,说这些做什么,倒像是成心了。”
这些事是她应该做的,原也不必说出来。
“哪儿呢,母亲若是不说。旁人哪知道,为人媳妇的,应该是母亲这样呢?”
雪贞一语双关,做媳妇不像母亲这样,难道要像韦氏和柳氏那样,眼里只看到钱?
秦氏忍不住一笑,“又来笑话我。”
“媳妇没呢。”
韦氏才回过神,差点说不出话来,“这、这些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大嫂,我知道你这些年照顾母亲辛苦了,可母亲也没亏待了你们----”
“所以,你还有什么意见吗?”秦氏冷冷反问一句。
韦氏又给噎个半死。
杨文华委实听不下去了,吼一声,“还不走!”
说罢先甩手离开。
韦氏气急。一边追一边叫,“老爷,你这就走了?老爷!”
杨书云姐妹俩低了头,匆匆跟上去。
四爷更没话。与柳氏带着一双儿女,回自个儿院里不提。
重新分家的事,看来是没有指望了,说一回,就被羞辱一回,以后,也甭提这话。
“媳妇,你真厉害。”杨书远鄙夷地看一眼二爷家离去的方向,“二婶眼里除了钱就是钱,生生耽误了两个妹妹的终身,怨得了谁。”
秦氏摆手,“罢了。旁人的事,你别多嘴。二弟妹不会信我的,我也不去惹那麻烦,云姐儿和馨姐儿托生在二房,那也是她们的命。没个法子。”
几人都称一声是,劝慰秦氏几句。
“好了,都回吧,雪地滑,当心别摔了,哥儿几个。照顾好你们的媳妇,走吧。”秦氏由赵妈妈扶着,往自个儿院里去。
“母亲慢走。”
周氏借口不舒服,与杨书帆先离开了。
杨书远提议道,“大哥,不如到我院里去玩?横竖也没有事情做,这两天不用做功课,前些天儿雪贞教我打一种纸牌,很有趣儿,一起玩玩?”
杨书轩看向郭氏,“你觉得呢?”
杨书远撇嘴,“哟,大哥还惧内呢?合着大嫂不点头,大哥就不敢过去了?”
郭氏羞红了脸,“哪有,三弟不要取笑我!”
杨书轩笑骂道,“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你敢说你不听三弟妹的话?”
杨书远却毫不脸红,“听媳妇的话就对了,大哥,你没听我媳妇说话多有道理吗,母亲都服气。”
“嗬,没脸没皮的。”杨书轩大笑。
雪贞好气又好笑,掐了杨书远一把,“差不多就行啦,哪有你这样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吧?大嫂,别理会这俩了,咱们走。”
说罢拉了郭氏的手,一路笑着,往无涯院去。
兄弟俩后头跟着,边打边闹,说着说着,干脆抓着雪球,互相扔起来。
杨书帆还没走多远,听到他俩的笑闹,回头看了看,有点蠢蠢欲动。
“看什么看,快走,好好扶着,别让我摔了!”周氏没好气,猛扯他一下。
杨书帆悻悻咕哝一句,心里直哀叹,自己媳妇怎么就不如大嫂和三弟妹呢?
倒霉。
无涯院里,四个人围成一圈,正打牌呢。
这牌是雪贞根据现代社会的扑克牌,让下人们用硬纸壳裁成大小宽窄一样的,再用刀子刻出四种花纹,染上不裉的那种颜料,干了之后,就非常有模有样了。
“这牌很有趣,起初只有雪贞和我两个,她就教我打‘争上游’,就是谁牌大谁赢。”杨书远兴高采烈地向大哥大嫂介绍。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也没玩过,自然觉得新鲜。
雪贞笑道,“四个人打的,叫‘刮风’,更有趣,我教你们。”
杨书轩夫妇更是从来没见过,都好奇地竖着耳朵听。
这玩意却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学会的,尤其那几种花色,不仔细看,真能看混了。
摸牌的时候,郭氏手脚慢,又拿不住,经常掉一桌子,惹的其他三人哈哈笑。
不过四人一起,也就是玩,又不看重输赢,一上午笑笑闹闹的,牌没打上几局,倒是笑的下巴都酸了。
芙蓉她们瞧着有趣,也在一旁看,目不转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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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过后,年味儿也淡了些,杨家上下,反倒更忙碌了。
杨书虹正月十九出阁,该准备的,也要都准备起来。
秦氏虽是张罗了好几次,不过都是娶媳妇儿,嫁女儿是头一回,有哪些地方不清楚的,再去问老夫人,来来回回的,心里头也不轻松。
随着出阁日子越来越近,杨书虹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有不安,有紧张,也有期待。
雪贞是过来人,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就叫了她来,细细劝说,“书虹,女人都要走这一遭,过了这道坎,就要好好过日子,也就平静了,没什么的。”
杨书虹低着头揪弄衣角,脸红红的,“我知道,三嫂,我也没觉得怕,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明白,我才嫁进杨家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贞拍拍她的手,笑道,“不过你也可以宽心,卢家公子先瞧中了你,只要你一心一意待他,他必不会负了你。在夫家,什么都是空的,只有你跟卢公子夫妻恩爱,才是实实在在的,知道吗?”
在这个社会,这是唯一真理。
“是,我会的,多谢三嫂指教。”杨书虹想到卢公子,心里甜丝丝的,也没那样紧张了。
“你是个有分寸的,不用我多教,倒是佟姨娘,”雪贞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