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房,她越发不受待见了,偏偏相公又一点忙都帮不上,她能不心焦吗?
最近这两天,竟是整夜的难以入睡,头发也掉的厉害,腿脚更是开始浮肿,身心都苦,谁又替她多想一想了?
“二少奶奶,你身子不舒服吗?怎的脸色这样差?”春桃不放心地扶好了她。
主子月份渐长,脾气也跟着长,她是越发的侍候不了了。
“你就盼着我不舒服是吧?整天地问我哪里不舒服,我舒服着,碍你什么事了?”周氏果然不负她所望,劈头盖脸骂起来。
“奴婢不敢。”春桃无限委屈,只好住了声。
“我说你还说错了?你摆出个死人脸给谁看呢?”周氏越发火大,“跟着我还委屈你了是不是?你是瞧着哪家的主子好了,跟着去呀,滚,滚!”
往日里她在外人面前,极其注意形象,还是头一次没回到自个儿院里,就发起火来。
春桃又怕又委屈,哪里敢说话。
周氏还待再骂,瞥见周围丫鬟们的眼神,只好强自忍了,忿忿回自个儿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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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除夕夜,今年是杨家大房人数最全的时候,杨文盛早早就让秦氏给各院里传了话,晚上一起吃饭,一起守岁。
各院的主子们按着点儿过来,先尊了老夫人,再给杨文盛夫妇见礼,这才依主次坐下去。
秦氏拿出准备好的红包,一一发下去,“明儿一早老爷要出门访友,你们都不必早早过来,这红包先拿着,来年都给我和老爷添个大胖小子,咱们大房主完满了。”
儿女媳妇们都笑着接了,谢了恩,都是欢欢喜喜的。
杨文盛道,“今年咱们大房算是处处顺顺利利,尤其轩哥儿,不但身体好了,还娶了个贤惠的媳妇,可喜可贺。”
杨书轩和郭氏夫妇都站起来谢了。
“我常年在外经营,最近又谈了桩生意,初二就要去京城,府上里里外外的事,几位媳妇要多帮着思雅,多辛苦了。”
郭氏等三个赶紧道,“是,父亲放心,这是媳妇应该做的。”
秦氏听这话,自是心疼丈夫,“初二就要走?不多歇两天吗?”
丈夫常年忙于生意,一年里在府上待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月,委实辛苦。土尽大号。
杨文盛摇头,“不了,最近生意不好做,咱们各处的生意,也就庄子上产的米粮还算丰盈,我打算跟朋友一道去京城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好做。”
雪贞隐约记得,京城许都和周边在来年会有一场很严重的倒春寒,绝大多数的小麦会被冻死,米粮的价格也会随之大涨,是个好时机。
“父亲恕媳妇多嘴,这一趟去京城,是打算做米粮生意吗?”雪贞装做随口问起。
杨文盛道,“原也没有具体打算,再说京城的米粮也大都是各处庄子运过去的,应该没什么大赚头,远哥儿媳妇有什么看法吗?”
雪贞谦逊地道,“媳妇不敢,媳妇也不懂生意,不过媳妇倒是觉得,今年冬天与去年冬天的情况极为相似,明年少不得也要有一场‘倒春寒’,天冷了,百姓们自然需要御寒之物,田里的麦子也会受不住,米粮的产量必定有所减少,若是从这方面囤些货,或许能有收益。”
事实上在明年的倒春寒之后,还会有一场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情景更糟。
不过个就不能说了,免得到时候一应验,杨家人会当她是妖孽。
杨文盛惊奇地道,“远哥儿媳妇还会看天象?”
秦氏也很意外,笑道,“这个我倒没听远哥儿媳妇说过,不过听着却极有道理呢。”
雪贞羞涩地红了脸,“没有呢,只是依着往年的景象,胡乱猜测的,父亲常年做生意,自是比媳妇懂的多,媳妇就那么一说,要不要做,还要父亲拿主意。”
杨书远轻声笑道,“媳妇真是无所不能,这天象的事儿,我都看不出。”
雪贞赶紧道,“不要乱说,让人笑话。”
杨书远但笑不语。
秦氏沉吟道,“我倒觉得颇有些道理,老爷,趁着今年庄子上米粮收的多,不若就留存一部分,莫要全卖了,明年看看情况如何,你看呢?”
杨文盛点头,“也好,以往都是庄子上收多少卖多少,极少有存粮,也是这些年风调雨顺的,大家都没存囤粮的心思,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是该有所防备。”
“老爷说的是,那就再多收一些棉花、皮草等御寒之物,做个防备。”秦氏再提议。
“好,这个我看看有没有货源,刚刚过了年儿,未必有猎户会上山,倒是棉花,因各地都收的好,价钱低,卖出的不多。”
杨文盛琢磨着,难不成这是天意,因着远哥儿媳妇的话,明年这生意要大赚一笔?
“那就好,多方面准备吧。”秦氏笑笑,她可想着住持大师的话呢,远哥儿媳妇凶煞的命格破除了,接下来就要旺家了,这话得听着。
杨文盛道,“好,今儿除夕,先不说这些了,远哥儿媳妇的话,我会记着。来,先喝一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多谢父亲!”
众人举杯,一起喝了这一杯。
雪贞放下酒杯,忽地感到有什么不寻常的目光盯着,抬头看时,却又没什么异常,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方才,是周氏拿怨恨的目光盯着她,见她察觉,立马低了头。
吕雪贞,你出的风头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