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郭夫人甚是意外,“原来是轩哥儿,恕我冒昧,轩哥儿不是一向身体弱,我瞧着却是极好,这……”
说到这个。秦氏自是各种心花怒放,“郭夫人有所不知,轩哥儿之前的确是身子弱,这不前些日子访了个名医,便是长沙郡的张大人,身子已是大好,再调养一段,便无碍了。”
“原来如此!”郭夫人也替她高兴,“想来是杨夫人和少夫人都是心善的,所以得了福报了,甚好,甚好!”土贞坑弟。
说起来她的马车将雪贞撞下山,以致小产,虽是意外,可秦氏如果是个蛮不讲理,硬要闹起来的。郭家的脸面没处放先不说,一条小生命,他们原也赔不起。
所以她这样说,倒也不全是奉承。
秦氏摆了摆手。“郭夫人客气了,远哥儿媳妇是个心善的,我原也是沾了她的光。”
郭夫人趁机道,“少夫人这会子可好吗,不若我过去探望,向她赔个情?”
“郭夫人言重了,请随我来,”秦氏对杨书轩道,“轩哥儿,你陪莲姐儿说会子话,我与郭夫人去去就来。”
雪贞是小产,也等同于坐月子。郭秀莲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是不适合进去的。
“是,母亲。”待两人离开,杨书轩对郭秀莲道,“郭小姐请坐下说话。”
“多谢大公子。”郭秀莲坐下去。低垂着眼睑,总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原本是陪着母亲一道过来,没成想会只剩了她和杨书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郭小姐还记得吗,你我幼时,曾经见过一面。”杨书轩倒是很轻松随意。
这些年一直在偏远的院子里养着。如今能够自由出入,又是见到旧时故人,话也就多了起来。
“哦?甚么时候的事,我竟是没有印象?”说起以前往事,郭秀莲也没那样紧张了。
“约是十年前了,那时你才这样高,难怪不记得。”杨书轩笑着伸手,比了个高度,“你小时候极胖,见你时又是冬天,穿的多,圆滚滚的,我说你是个小胖球,你恼了,追着我打,雪地里摔了个跟头,哭的厉害,怎么哄都哄不住。”
郭秀莲笑红了脸,“有这样事?莫不是你逗我,自个儿编的吧?”
“那不能,确有其事,后来还是我抱了你到我屋里,给你拿了个泥人儿,你才不哭了的。”
杨书轩忆及往事,不禁感叹一句韶华难留,自个儿这一卧病榻就是七八年,错过了多少人生好时候。
“是吗?我反正是不记得了,你且说说,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我那么胖,你抱得动么?”郭秀莲扑闪着长长的睫毛,静静看着他。
杨书轩心中莫名一动,她这灵动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三弟妹。
“大公子?”
“哦,是的,那时候……”
无涯院里,郭夫人进了屋,瞧见床榻上的人瘦的皮包骨,登时打心眼儿里疼,“唉哟,可怜的孩子,竟这样瘦了,都是我不好,害苦了你!”
雪贞摇手道,“郭夫人言重了,并非郭夫人的错,我好生养着,很快就好起来了,郭夫人千万莫往心里去。”
郭夫人擦了擦泪,感叹道,“少夫人真是个心善的,一定会得菩萨保佑。”
雪贞客气了几句,对郭夫人印象极好。
反倒是杨书远,因心疼雪贞和那未出世的孩子,到底对郭夫人有些不满,板着脸没有说话。
郭夫人猜到他就是雪贞的相公,见他脸色不善,不免有些尴尬。
秦氏不满地悄悄扯一下杨书远的袖子,“远哥儿,这是郭夫人。”
杨书远这才道,“郭夫人。”就没了话。
“不用多礼了,照顾好少夫人是正经。”郭夫人暗暗苦笑,人家相公心疼媳妇,怪她也是情理之中。
说了几句话,郭夫人见雪贞露出疲态,便适时地告辞出来。
雪贞接着就怨上了,“相公,你怎的摆脸色给郭夫人看?原也不是她的错,她一个长辈,上门来请罪,已经很好了,你还待怎的?”
杨书远也知道方才态度不好了,却仍是不服,“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总是她害的你受这些苦楚,我心里不舒服。”
“知道你是心疼我呢,可也不能给人没脸,”雪贞拉着他的手坐下来,接着道,“我瞧着母亲跟郭夫人投缘,以后两家里少不了常来常往,你难道还要一直冷着脸?”
“那倒不会,过些日子就好了,”杨书远赶紧安慰她,“媳妇别气,我改。”
雪贞打趣道,“孺子可教。”
“教的,教的,媳妇以后慢慢教,现在啊,先养好身体是正经。”杨书远扶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深情望着她。
“你也去歇会吧,哦,是了,”雪贞忽地想起一事,“我听赵妈妈说,你那会子气的都吐了血,可要紧吗?”
“赵妈妈也真是,什么都往出说,”杨书远拍拍胸膛,“我那也是一时气急,没什么要紧,瞧我,壮实着呢。”
“一会子还是让大夫来瞧瞧吧,别落下病根。”
能气到吐血,该生了多大的气。
“好。”
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璎珞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瞧,似乎很着急。
雪贞提高声音,“璎珞,有什么事,进来说话。”
璎珞进来,有些惧怕地看一眼杨书远,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怎么了?”杨书远皱眉。
璎珞小心地道,“这……奴婢是要禀报,那个蓝姨娘……”
“我正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