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愣了愣,待明白过牡丹的话,登时吓的“腾”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牡丹急道,“是芙蓉过来回话,说是三少奶奶头前喝过了药。没出一个时辰,忽然就、就大出血,好、好吓人,止也不止住,三少奶奶已经昏迷,要、要夫人开恩,去、去请大夫!”
“那你快去呀,还站着做什么!”秦氏眼前阵阵发黑,“快,快!”
“是,夫人!”牡丹赶紧跑着去了。
秦氏哆嗦着下床,“去无涯院……啊!”
脚才落地,腿一软,摔了下去。
“夫人小心!”赵妈妈虽急,还没乱了方寸,“夫人莫急。三少奶奶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快……”秦氏话都要说不出了。
赵妈妈赶紧了她,急冲冲往无涯院赶。
此时的无涯院,早已是一派兵荒马乱。
璎珞等人一边进进出出端盆送水拿白棉布。一边吓的要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远哥儿媳妇!”秦氏跌跌撞撞冲进来,“人呢,怎么样了,这是……”
进了内室才看到,满地都是染了血的白布,屋子里是浓烈的血腥味儿,一个人体内能有多少血,经得起这样流?
“夫人!”芙蓉扑通一声跪下,双手都是血,哭叫道,“夫人救救三少奶奶。夫人!”
“到底怎么回事!”秦氏惨青着脸,厉声指责,“远哥儿媳妇不是已经稳定住了吗,怎么……”
“奴婢也不知道!”芙蓉边哭边道,“奴婢一直尽心侍候着。不敢有半点大意,夜里都不敢合眼睛的,三少奶奶也一直很好,可是今儿,喝了药才睡下,忽然就……”
“没用的东西。是怎么侍候的!”秦氏劈面给了她一记耳光,骂道,“远哥儿媳妇要有个什么,我全饶不了你们!”
芙蓉只是哭,只要主子能活过来,她死了又何妨。
“远哥儿媳妇!”秦氏踉跄到床边,一个劲儿地晃雪贞,“醒醒,醒醒!”
雪贞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虽是昏迷着,脸上却有痛苦之色。
“三少奶奶,呜……”璎珞等人都在一旁哭。
“芙蓉!”秦氏忽地厉声叫,“你说远哥儿媳妇喝完药后,才忽然这样的?”
“是,夫人。”
芙蓉心一沉:难道那药有问题?
“药是谁熬来的?”秦氏冰冷的目光扫视所有人一圈。
璎珞一抽一抽地道,“回夫人,药是奴婢熬了,端给三少奶奶的……”忽地醒悟到什么,浑身都软了,“奴婢没有害三少奶奶,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秦氏森然看着她。
“夫人,大夫来了!”牡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柳大夫随后匆匆进来,一闻这味道,登时就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快,给我看看!”
“我还要问问柳大夫,药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远哥儿媳妇怎么会突然这样?”秦氏起身到一边,神情冷峻。
璎珞是跟着远哥儿媳妇过来的,一直用心服侍着,她应该没这个胆,也没这心思害人。
如果不是熬药出了问题,那就是药方本身有问题,不找柳大夫找谁。
柳大夫一呆,“药?药是老夫开的,绝对没有问题,夫人这是……”
“柳大夫莫误会,你替我们杨家两代人看诊,怎可能有意害我们,我是怀疑药方被人动了手脚,还请柳大夫给仔细看看。”秦氏解释几句。
柳大夫这才释怀,“那是自然,把药渣拿来,我看看。”
“是。”璎珞赶紧着去了。
柳大夫先替雪贞诊了脉,惊道,“三少奶奶是服用了活血的东西,才会导致血崩的,这……这可麻烦了!”
雪贞本就因小产而失血过多,再一活血,哪有不血崩的道理。
秦氏脸色大变,“这……柳大夫,远哥儿媳妇会不会……”
那个字在嘴里打了转,又生生咽了下去。
柳大夫一边诊脉,一边叹气,“这真是……怎么能这样,唉……”
一屋子的人,心直往下沉。
璎珞很快回来,把个小砂锅放到桌上,“大夫,这就是药渣,我还没来得及去倒。”
柳大夫到桌边来看了看,用手拨拉了几下,再拿起几样看了看,气道,“这根本就不是老夫开的药!瞧瞧,这红花,这益母草,这,这……分明就是给女子癸水不至,活血化淤的,怎么能给三少奶奶用呢,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什么!”秦氏又惊又怒,抬手又给了璎珞一巴掌,“糊涂东西,你是怎么做事的!竟然抓错了药!”
璎珞哪敢叫疼,只顾害怕了,“奴婢没有!奴婢就是照着药方给三少奶奶抓的药,奴婢也不懂药理啊,都是药铺掌柜给抓的药,奴婢、奴婢不知道!”
赵妈妈提醒道,“夫人息怒,璎珞不懂药理,是不会故意害三少奶奶的,莫不是药铺的掌柜给抓错了?”
秦氏怒道,“你是从哪里抓的药?”
“回夫人,奴婢从回春堂抓的药,一直都是去那里抓的,头天吃了没事,第二天就……”璎珞吓的都不敢哭了。
秦氏略一思索,冷声道,“赵妈妈,你拿着药方,去回春堂给掌柜的看,问他是如何给抓的药,他若有个说法不罢,若是没有,就告上官府!”
此事明显是有人故意要害远哥儿媳妇,绝对要问个清楚。
这照方抓药,药方都是一式两份的,其中一份自个儿留着,另一份要留给抓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