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二连三的皇宫失火事件,任锦堂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了登基时间。这日朝堂,大臣们再次苦谏。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皇子尽快登基。”老臣们泪眼汪汪苦口婆心。
任锦堂在上座不紧不慢地开口,“与其在这里劝我登基,倒不如尽早破了宫中的纵火案还死者公道。如今父皇死因未明,浮世山的道长又惨遭横祸,那可是仙山大派,我们怎么跟人家交待?”
“我堂堂冥宵国还需要向那些江湖门派交待……”早有年轻气盛的官员不以为意。
“放肆!”任锦堂打断那官员的话,“那不是什么江湖门派。冥宵国素来崇尚仙道,三皇子更是自小便上山修行,为国祈福,浮世山乃三皇子的师承地,不得无礼。”
在这个即将风雨飘摇的时刻,许多人已无法顾及信仰,只求保住性命。所以就连朝臣都有些不满的情绪,有的甚至说了出来。“因为有皇子在那里修仙,所以他们就无法无天吗?”
当然这并不是公开讨论修仙门派的好时机,于是最终大皇子在众臣的劝谏下,决定三日后登基。宫里公布这一消息并大赦三天,所以碧归尘就要被放出来了,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着。
这日中午,天牢再次迎来了两位皇子的大驾光临。
“大皇兄三日后就要登基了,公事繁忙还来探望碧姑娘,真是难得。”二皇子任锦炎看着提着竹篮的任锦堂,笑得勉强。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皇权的争斗,但任锦堂登基后他将面临什么,谁也猜不透。
碧归尘倒是淡淡的躬身行了个礼,“恭喜大皇子。”
“碧姑娘客气。”任锦堂从竹篮里拿出伤药和吃食,似乎还有副卦牌,碧归尘愣了愣,“今日来也是想请姑娘帮冥宵国占上一卦,虽然国之天运与人之占卜并无多大关联,但这是个动荡且新旧交替的时机,我想做个参考。”
就连任锦炎都愣在那儿为碧归尘捏了把汗。这场占卜并不简单,无论碧归尘解成什么样子,好或是不好,都能从中找出问题。大皇兄这是要亲手除掉碧归尘了么?为什么?他们之前还觉得她有利用价值的。
碧归尘接过牌,愣了愣。
“这是我专门从三弟那里拿来的牌,他当时收了你的牌,实在莽撞了。”
原来已经到了如此紧急的时刻,碧归尘抚着手中的牌。所以,血雨腥风从现在就开始了?
就在朝廷宣布皇帝即将登基的第二天,宫里又传出消息,碧归尘妖言惑众,判斩立决,即日执行。
宫里传出的消息,也就是说审判并未经过刑部,是由皇家决定的。这是在告诉天下人,判决不可更改,她得罪了皇家。即日执行这种紧急情况,是半分也耽搁不得的。碧归尘第二日一早便被推出了午门,只待午时一到就行刑。
同日,大皇子的寝宫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你不能这时候处决碧归尘,她还有用。”
“我就要登基,这是不变的事实。现在二弟也盯上了她,不能为我所用的人,都是没用的人。”
“你别忘了我们的合作关系,我们当初为什么要留着她。”
“你当初还劝她走呢,看样子往日的情谊不浅。就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才没有追究你在皇宫肆意放火的罪。”
“呵,你以为你能在午时杀得了她?”那人知道,早有人正往皇城赶,不到午时就能救出碧归尘。
“谁跟你说,我要在午时杀碧归尘的?”大皇子满满的胜券在握,他的确不想那么早登基,也想将碧归尘收归己用,可如果不能,就只能毁掉。区区百年皇位算什么,除去两个弟弟,他还有更高的目标。“现在晨时已过了吧,我下的令是,晨时处斩。”
来人愣了愣,这人好大的胆,为了杀一个神算,竟连祖宗的规矩都忘了!
“哼,很好。”来人一个闪身,消失在空气里。
大皇子还是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多日来那人的中规中矩让他几乎忘了对方的身份。妖,在凡人看来,多么可怕的字眼。可他有什么好怕的?他从一开始就允许了他们在皇宫中来去自由,到最后,他总有方法制住他们。
凌晨,碧归尘被押着出了牢房,狱卒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临死前还这么镇定的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碧归尘会死,当初关进来也不过说了几句不算敬畏的话,按平常人分析,那话是不足以定罪的。昨日侍候两位皇子探监的狱卒已经不在了,也许,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姑娘走好,愿来世平安顺遂。”牢头开了门,第一次说了吉祥话。
碧归尘回头笑了笑,“谢谢。”
他以为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碧归尘的笑。
侍卫们押着碧归尘,却不是走向午门。碧归尘心下了然,大皇子既然不想在午门杀她,那么也等不到午时了。
“等等。”阴暗的巷子口等着个人,是二皇子任锦炎。“我想和碧姑娘最后说几句话,请各位行个方便。”
二皇子放下尊贵的身份求他们,让押解的侍卫进退两难,最后只得走向一边,“请皇子尽快说话。”
任锦炎点了点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碧归尘。这姑娘一向没什么情绪,但仔细看她的眼睛就能看出她的心情,她常年被人捧上神坛,早已强迫自己做到对万物不悲不喜,可如今这个时刻,她又是否能算到?
“抱歉一直没能救出你,现在还……”
“皇子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