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此话当真?”杨王氏一听来了精神。
“千真万确。”独孤思南说。
杨王氏笑道:“心诚则灵。”
“王少东,你几时回去,我送你?”独孤思南问王瑛。
“我今晚宿在堂姐这里,你自己回去。”王瑛扫了他一眼。
“这样啊,那我正好跟六爷讨论一下格物院的风水布局,我也宿在这里。”独孤思南也立马说了自己的决定。
“随你了。”王瑛挑衅地看他一眼,回头就对杨王氏说,“夏夜也是风寒露重,你快些回去才是,我们走。”
杨王氏还一脸八卦在围观独孤思南与王瑛,被王瑛一拉,这才意犹未尽地走了。
青湮平素就住在杨王氏那边,自然也是跟着回去照顾。如今杨王氏年纪也不小,这一胎格外的要注意。于是,凉风习习的院子,就剩下独孤思南和江承紫。
江承紫看了父亲一眼,说:“你真是让人无语,这才分开多久?”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你不明白?李老三要不是被杨恭仁拉住,我估计他比我还早过来。”独孤思南说。
“好吧。”江承紫扶额。
独孤思南却已转身。自从找到了他媳妇,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完全都没花心思似的。啧啧,典型的重色轻女儿。
江承紫对着独孤思南的背影鄙视一番,随后回到兰苑。丫鬟们已经收拾好了厅堂,冬梅也备好了洗澡水。江承紫泡了个澡出来,就瞧见李恪在坐在外间,正靠在一张桌子上打盹。
“阿念?”江承紫叫初识时的名字。
李恪一下子睁开眼,转过来看着她,傻乎乎地笑了,主动说:“你家这陈年老酿,有点上头。”
“是累了吧?”江承紫在他身边坐下来。
他醉眼迷蒙,笑得毫无防备,眼睛微眯着,只那么看着她,说:“不累,你真好看。”
“傻不傻?”她笑着轻声呵责。
李恪就斜靠在案几上,傻乎乎地嘿嘿笑。
“你来这里找我,可有事?”江承紫一边梳头发,一边问。
“就是想来看看你。”他声音轻柔,像是月夜原野里,草间的轻雾似的,悄无声息地飘着。
江承紫觉得很是甜蜜,也很是放松,有些娇嗔地催促:“你也瞧见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他也不反抗,只“嗯”了一声,但人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让小九进来扶你?”江承紫询问。
李恪摆摆手,又摇摇头,说:“等一下。”
“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吧?”江承紫低声问。
“嗯。”他点点头,拍了拍额头,来了一句“嗯,终于想起来了,你家这酒真厉害。”
“想起来什么事?”江承紫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他忽然睁开了眼,眸子幽深,像是一潭不可测的湖水。他看着江承紫,很认真地说:“今天,我向父亲提起杨如玉的婚事,是有私心想要早日将你迎入蜀王府。可最重要的是因为可能要打仗了,我怕一打起仗来,指不定有什么变数。”
“打仗?我记得这一年,除了收拾了梁师都,没别的战事呀?”江承紫很是讶异。
李恪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从前所知的走向已改变,很多事情没发生,发生了的也已对不上号了。因此,我只是根据我的判断,怕今年可能有一战。”
“与突厥吗?”江承紫问。
李恪点头,说:“恐怕,与突厥的那一战要提前了。”
江承紫此番蹙起眉头来,说:“若是提前,大唐能否招架得住?毕竟还在碧厉兵秣马阶段。”
“不知啊。”李恪显得有些心焦。
“你外祖母写给陛下的信,是否说了突厥有大变动?”江承紫好奇心,还是问了一句。
“嗯,突厥颉利斩杀了不服气的部落首领,如今十八首领只剩下三人,三人也是跪地受降,交出了兵权。也就是说,颉利已将突厥的兵权统统握在他一人之手。”李恪的酒醒了大半。
江承紫也蹙了眉,问:“你与独孤先生说过此事吗?”
“分析过了,独孤先生的意见是随州之围可能要提前到今年,最快初秋后,那时,收成时节。”李恪缓缓地说。
江承紫看他神情肃穆,立马意识到他跟她说这些,必定有其深意,便问:“你要做什么吗?”
“阿紫,这战事一起,不论成败,总有百姓损伤。一旦有百姓损伤,作为国君就会下令皇室之人为百姓戴孝,我们的婚事就要推后啊。”李恪说到后来,一脸悲戚。
江承紫扶额,还以为他在忧国忧民,原来真是没出息,还是在想婚事的事。
“哎呀,所以,你为了早日迎娶我过门,就要阻止战事发生?”江承紫问。
“哪能啊?你以为我是颉利啊,我说不打就不打?”李恪说。
“那你又不能阻止,那你说个啥?”江承紫反问。
李恪打了个哈欠,说:“比如颉利死了啊,各部落过各部落的日子去了什么。大唐百姓没有损伤,就不会影响我们婚期了嘛。”
江承紫算是听懂他的意思了,这是要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其实,以他们俩的能力与身手,杀掉一个颉利,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哦,似乎是个好主意。”江承紫笑着回答。
李恪却没回答,他就趴在案几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