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咬了一口泡白菜,很是脆嫩爽口,但她仅仅是咬了一口,便因秦夫人这一句话停下了。原来秦叔宝所谓的扫除耗子,还果真是扫除那些在将军府外窥伺的牛鬼蛇神。
先前,她听着秦叔宝给胡伯布置任务,就觉得这不是布置家务日常,而是在下达军事命令。让胡伯把胆敢在将军府外蹦跶的那些牛鬼蛇神灭了。
但她又不敢确定。因为即将要辞官归隐的秦叔宝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将那些人得罪个干净。
所以,她一言不发,只安静地吃饭,想着吃完饭跟秦叔宝好好谈一谈,再好好探一探他的口风。
但她没想到秦夫人首先沉不住气了。江承紫听见秦夫人问出了心中疑问,心里一惊:“原来不是自己想多了。”
那么,秦叔宝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江承紫一边喝粥,一边竖起耳朵想要听这答案。
“你倒是说啊?”秦夫人见秦叔宝不说话,便着急起来,嗓门也大了起来。
秦叔宝放下手中的粥,尴尬地笑了笑,说:“阿英,食不言寝不语,你这样倒是给孩子们不好的榜样。”
“别说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这么多年,你看我什么时候在意过什么破规矩破礼数?”秦夫人是巾帼女子,索性将碗筷一丢,端坐在几案前,坐等秦叔宝的答案。
秦叔宝赔笑,然后严肃地道:“阿英,我好歹是个堂堂大将军,也是男人。他们胆敢骑到我头上来为非作歹,这简直不能忍啊!”
说到后面这一句时,秦叔宝还看着王谢与江承对不对?”
王谢有些尴尬,讪讪地笑笑,然后狠狠地点头,煞有介事地说:“伯母,真的,作为男人,真是没法忍。”
秦夫人扫了王谢一眼,摆摆手,说:“你少跟你秦伯伯一起疯,你认真吃饭。”
“哎,好。”王谢如蒙大赦,连忙低头喝粥。
秦夫人却还是端坐着,用虎视眈眈的眼神鄙视着秦叔宝,哼哼地说:“说实话吧。”
“阿英,我句句实话,我是个男人,他们这般简直不能忍。”秦叔宝赔笑。
“你为人和善。你过去都能忍,如今怎么不能忍了?”秦夫人反问,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江承紫只觉得空气中有飞刀来来去去,杀气腾腾。
“阿英。别吓着孩子们。”秦叔宝服软。
秦夫人却是不答应了,撇嘴道:“阿芝与小七都是明事理的好孩子。”
“嗯嗯,粥不错。”王谢特别虚假地应和。
江承紫没言语,秦夫人又朗声问出她内心的怀疑:“我的大将军你是不是反悔了?”
“我没有。”秦叔宝严肃地回答,“若非今日休旬,我一大早就上朝辞官了。”
“你现在也可以赶到御书房去辞官。”秦夫人冷哼。
秦叔宝叹息一声,说:“此番,不光是我请辞一事。总不能我请辞了,事情没交接清楚。另外,跟着我的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总是得有个去处。这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管,你就是反悔了。”秦夫人开始蛮不讲理,耍小性子。
秦叔宝无语,王谢连忙站起来,笑嘻嘻地说:“秦伯伯,秦伯母,我吃好了。将军府的饭菜啊,可真是合我胃口。”
“喜欢吃,就再多吃些,你瞧瞧你,小小年纪瘦骨嶙峋。”秦叔宝接了话。
秦夫人没受到重视,在一旁冷哼一声。江承紫也觉得此番还留在这里不适合,便起身行礼道:秦伯伯,秦伯母。阿芝也用好了。”
“瞧瞧,好好用膳,你非得要闹。俩孩子都被你吓得不吃了。”秦叔宝回头轻斥秦夫人。
秦夫人垂了眸,作势要哭。
王谢看到这场景,连忙对秦叔宝说:“秦伯伯,我先前教给你的太极拳不是不完整吗?其实是我梦中遇见一仙女,她教了我几天,说对身体有好处,我就练了。可我记性不好,练着练着有些招式与脉门我就忘记了。却不曾想差点害了秦伯伯,还请秦伯伯见谅。”
“这事不怪你,你也是好心。”秦叔宝温和地说。
王谢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秦伯伯大人大量,小七真是心有戚戚焉。如今正巧知道这位阿芝贤弟会太极拳以及太极的吐纳法门,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王谢说到后面,已是瞧着江承紫了。
“我也吃好了。也正想问一问王兄这太极拳一事。”江承紫应声。
秦琼夫妇知晓这两个孩子是不想在这里掺和他们夫妻之间的吵架,同时也是想给他独自解决的空间。他便也顺水推舟,道:“既是如此,还请你二人以和为贵。”
“秦伯伯放心,我是兄长,定然会让着贤弟的。”王谢很不要脸地说。
江承紫也是笑了笑,说:“王兄风趣幽默,又是秦伯伯的忘年交,更是孙老的徒孙,我一定以礼相待,好好向他讨教,这才不辱没我一族名声。”
秦叔宝点点头,道:“那你们便自行去切磋吧。若有何需要,告诉任何一个仆从即可。”
“是。”两人异口同声之后又各自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很嫌恶地将头转开。
两人终于装着不经意聊天,总算不着痕迹地从是非现场逃离出来,站在揽月小筑的花台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走吧,去揽月小筑,我泡茶请你。”江承紫看了他一眼。心想秦叔宝那边的事,等他安抚好秦夫人,再去慢慢谈。反正今日是休旬日,文武百官都不上班,不去朝廷打卡。所以,她的时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