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江承紫怯生生地喊一声。
“阿芝,莫管你对杨氏六房贡献多大,你都是我妹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哪能容许人肆意践踏?”杨清让一本正经地教训。
“大兄,我与他真正发乎情,止乎礼。”她低声说。
“都抱一起了,你还发乎情,止乎礼?”杨清让一脸“你骗鬼”的表情。
江承紫叹息一声,倒打一耙:“大兄不信我。”
“别说信不信。这几日,钦差前来,表面上是奖赏杨氏六房,指不定真正目的是探杨氏六房之底,探一探杨氏六房站队。父亲说,若是杨氏六房与蜀王太近,怕当今那位就会为我们扭转站队。大姐或你,到底会成棋子。你如今风头正劲,你与那蜀王,怕不得善终。母亲亦说,她怕你入了紫宫。”杨清让说到后来,竟是种种叹息一声。
江承紫瞬间就被杨清让的话语惊呆了。她先前以为自己是穿越而来,看多了历史对于李世民的评价,对于李世民可能的举动有所推测,也属正常。而李恪又是重生一世,对于他爹是啥样的人,他比任何人更清楚。
因此,当李恪说出自己的担忧时,她也丝毫不惊讶。尔后,柴令武前来,又证实两人的担忧推测。
到此为止,江承紫都不觉得有什么事可值得大惊小怪,一切都合情合理,正在情理之中。
然而,杨舒越一个不受待见的嫡子,即便博学多闻,但被打压多年,不曾参加过家族的管理事务,却将事情推测个*不离十。
而杨王氏虽出名门,无奈命运不济,好端端嫡女因父母双亡只好与人作了庶女,嫁人后又一直被打压,在洛水田庄过了九年囚牢日子。到如今,她足不出户却心如明镜,竟直言江承紫若不好好经营,怕有被迫入宫成为李恪庶母的危险。
江承紫从以前种种单知杨王氏伪白兔厉害,那杨舒越装疯卖傻各种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夫妇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她却从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温和儒雅杨舒越夫妇对世事洞若观火、对人心揣度至深。能人在蜀中,从未入过长安,但对那高高在上之人却分析得如此透彻。
“你别不信,如今危在旦夕。”杨清让看她没说话,便板着脸吓唬她。
她从震惊中抬眸看杨清让,只觉得杨氏六房的每个人都很陌生。
或者从今以后,要对杨氏六房刮目相看了。从前,她只觉得杨氏六房众人不会拖自己后退,自己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而今,她从此事窥见自己从前真是低估了杨氏六房。这杨氏六房真正是卧虎藏龙,且不说大兄杨清让到底是多深的水,就单是杨舒越与杨王氏今日之表现,已让江承紫开始审视:或者杨氏六房将来会成为自己最坚实的后盾。
“阿娘与父亲所言,我如何会不信?”江承紫轻笑,尔后催促说,“大兄快些,若是迟了,父亲得要出门迎钦差去。”
“嗯。我亦是要前往。”杨清让点头,步伐加快了些许。江承紫亦提着裙摆大步往正厅去,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杨王氏与杨舒越针对此种情况,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