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从地里回来啦。”说着小五站起来,“哥,快把钱放回去!”
“你去拦着娘,别让她进来。”三郎说这话时牙齿打颤,他不是真正的三郎,就算得了三郎的记忆,拳王也不能保证人家亲生爹娘看不出来,“四妹,把这十个铜板放回去。”
“剩下的哩?”说着见她哥把钱揣进怀里,“三哥,你干啥???”
“嘘!小声点。”三郎想到了原主的极品爹,“我藏起来不让爹知道,不然又该给奶奶了。”
四妹一听,狠狠点头,“对对,快,快装好。”催着三郎把钱揣好,自个爬到床底下把钱罐子埋进原来的地方。
三郎看到四妹出来,才从堂屋里走出去。吴梁氏正在赶鸡进圈,乍一看到应该去县里做工的大儿子,惊诧道,“你咋回来了?”
由于生理习惯,三郎很自然的喊,“娘,我不想去跟人家干活。”
吴梁氏听到这话不是数落孩子,而是问,“咋了?有人欺负你?”
“不是!”三郎看到梁氏眼中的关切莫名感到心虚,低下头说,“我想做个小本买卖,多少也比跟别人干活强。”
“你这孩子今天咋了。”梁氏有些奇怪,见他额角青一块,伸手抓住他的脑袋,“这是咋回事?他们打你了?你二叔不是说人家掌柜的老好了?不行!我找他去!”说着就往外走。
三郎下意识拦住他,小五郎拽着吴梁氏的衣袖,“跟二叔没关系,是三哥自己作哩。”
吴梁氏听小五说他去找秋花,眼眶一下子湿了,“是爹娘没本事,你和秋花青梅竹马感情那么深,爹娘要能多赚点钱,秋花,秋花那丫头也不会被她娘卖给人家当妾。”
“娘,别说了,跟你们有啥关系。”小五眨巴着大眼,道,“谁家定亲不是三五两银子,咱家都不要丁家陪嫁了他们还不知足,活该丁秋花去给人家当妾!”
“啪”一声!
三郎吓一跳,看到小五的半边脸瞬间红了,眼泪一个个往下掉,急的抱起小五,“你打他干啥!”
“我打他不会说话!”吴梁氏怕大儿子听到小五的话心里难过,可她却不知如今的三郎已不是她那个见着丁秋花就走不动的三郎了。
三郎非但对小五的话没感觉,还说,“小五没说错,是我魔怔了,如果秋花不想嫁给员外,她爹娘也拿她没办法。”
“三郎,你你,”吴梁氏不知道该怎么说,“秋花她?”她一个姑娘家哪能拗过自己爹娘啊。
“秋花从今以后和我没关系。”三郎面无表情的说,“明天我去县里置办物件,过几天就自个干买卖。”
吴梁氏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不对,“你干啥买卖?咱家几辈子都没人会干生意,你会做啥?”说着不由得担忧起来。
“我也是偶然听过路的人讲的。娘,一时半会儿给你说不清楚,等我弄出来你就知道了。”三郎的态度很是强硬,吴梁氏愣住了,有点不认识大儿子。当她看到三郎抱着小五去了堂屋,眼圈又红了。
吴大明回到家看到梁氏在抹泪,“我听满仓说三郎没去县里干活,你别难过,等丁秋花嫁到县里他没了念想就好了。五两银子啥样的媳妇娶不到,非她丁秋花不可!”
“孩子爹,你想左了。”吴梁氏唉声叹气道,“三郎听过路的人说个什么买卖,我问他啥他也不说,我怕那孩子为了赚钱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买卖哪是那么容易干的,干好了好,要是干不成,三郎,三郎回头再伤心难过,我们可咋活唷。”说着哭的更凶了,“你瞧瞧儿子瘦成啥样了,来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吴大明一屁股坐在锅屋门前,蔫着脑袋,“三郎要干买卖就让他干,反正那钱也是给他娶媳妇的。”
“三郎要是干不成,可咋办?”吴梁氏一想到那些钱是自己从丈夫手中硬抠出来的,就忍不住担心。
“他如今这样咋娶媳妇。”吴大明说,“不忘了丁家闺女,硬给他娶个媳妇也是祸祸人家。”
两口子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敲门声,站起来便见四妹机灵的去开门,“爷爷?奶奶?你们咋来了?”小四妹傻傻地问。太不禁念叨了吧。
“女娃子,你爹呢?”吴老汉看都不看孙孙女一眼就往里走。
“在灶房里。”说完四妹拔腿就往堂屋里跑,见小五还趴在三郎怀里哭,小声说,“快别哭啦,讨债的来了。”
“谁?”三郎问
“爷爷奶奶。”说着往三郎怀里瞅,“三哥,钱藏好了?”
“藏好了。你们呆屋里别出去,我去看看。”说着把小五放在床上,走出门听见吴老汉说,“大明啊,听说三郎和丁家退亲了?丁家也忒不地道了,俩孩子再过一年就成亲了,咋能说退就退!”
“唉,老话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丁家攀上赵员外也不容易,我总不能上他家去闹吧。”吴大明想说,要点脸的人都晓得宁做平民妻,不做富人妾。丁家那么不要脸,就算他们现在反悔了,丁秋花也甭想进他家门。
看到三郎从樘屋里走出来,话锋一转,问,“二叔,吃饭了么?没吃我让娃他娘多做点。”
三郎一听,计上心来,“四妹,多洗点荠菜,娘,多做些荞麦饼子,爷爷奶奶要搁咱家吃晌午饭。”
四妹和吴梁氏听到三郎的话同时呈呆滞状,家里没有荠菜啊,杂面馒头都放锅里了,干啥做荞麦饼哩。没等她们问出口,吴赖氏忙说,“我们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