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的兴致被点燃,璟王也显得十分高兴,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一般。
但也总有一些不为奖赏动摇,比如顾连昭,比如朱明韫。
璟王早就看到顾连昭的身影,却故意忽视不见,其实璟王心中对他又爱又恨。若非接二连三有人发现顾连昭与被贬为庶民的殊衍旧部下有联系,他也不舍得放弃这么一个人才,那毕竟是殊衍,是当年最有可能替代太子的人。璟王眼里露出一抹恶毒的眼色,不过那也只是当年,如今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六王爷,而是一个死囚苏言。
斜睨到顾连昭朝自己走来,璟王立刻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朝他们走了过去。
他亲昵地拍了拍顾连昭的肩膀,仿佛从未对他有过疑心一般,一脸信任地嘱咐道:“连昭,你跟朱少庄主可都是年轻有为,如今就比试下身手吧。”
“听闻顾佥事是王爷最得力的助手,还望顾佥事高抬贵手。”朱明韫的表面功夫做得比顾连昭要自然多了,哪怕他心里早把璟王骂得狗血淋头。
顾连昭只冷冷地对他抱拳道:“朱少爷客气了。”
璟王哈哈大笑:“你们俩就别谦虚了,这次狩猎会,我可是最看好你们了。”言下之意,他们如果没捉几个都对不起璟王的抬举了。
仍有人感到不安,“王爷,用活人代替猛兽,未免太过残忍了吧。”他本就是来凑热闹的,打算最多就跟人讨个人情,匀只兔子松鼠,不至于太过落面子,现在用活人代替,分明就是让他出糗。
重赏之下必有狗腿,而且狗腿通常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立刻有三四个人反驳:“懂什么,王爷这是宅心仁厚,他们逃得过好歹有条生路。否则关在天牢里也还是死路一条。”
朱明韫想了想,既然来了,不管怎么说都得活捉一个人回来交差,便问:“可万一他们躲过五日。真的放他们自由吗?”
璟王点点头,“那是自然,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只能躲,只能逃。不得反抗,否则就地处决。诸位就放心狩猎吧,本王今日有些乏,就不陪你们了,我在帐内静候佳音。”看着方才那端鲜果的宫女又出现,璟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跟总管交代了一句,便丢下众人回帐。
目送着璟王走远,朱明韫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真是qín_shòu!居然拿活人当靶子。”
相对于朱明韫的忿然,顾连昭显得淡定多了。在他手上的人命又何曾少过,多一条少一条不过都是死后遭报应的事,如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顾连昭接过士兵牵来的白马,利落上马,目标明确,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朱明韫:“走吧,如果你不生擒一个回来,只怕难以交差。”
朱明韫有些吃惊顾连昭会主动招呼他,笑了笑,也跃上自己的马。“这种事恐怕顾佥事做得更顺手些。”
两人同样是青年俊秀,又都得到璟王的褒奖,如今各坐在马上,一黑一白。对比鲜明又十分和谐。让人忍不住感叹,若璟王能得这两人合力相助,将来的路恐怕会好走不少。
不过,旁人忙着感慨,马上的两人却在暗中角力。顾连昭心知他是故意讽刺幽冥一事,扬起嘴角。桀骜不驯地反击:“朱少庄主客气了,你们更有经验。”
若说幽冥是替璟王铲除异己的凶器,那万顺庄则是天子的袖中剑,只不过如今幽冥行踪暧昧,意欲不定,而万顺庄已经成冷宫之臣。顾连昭与朱明韫也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奈何相见必相杀。
顾连昭吆喝一声,驾马先行,朱明韫也不甘示弱追了上去。
忽然,黑莲不知从何处冒出,悄悄落到顾连昭面前,幸亏顾连昭的马通人性,否则非把黑莲踹出内伤不可。他皱了皱眉,对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感到极为不满,“黑莲,你怎么会来这里。”
黑莲一脸着急,凑上前,附在顾连昭耳语一番,立刻惊得他变了脸色, “什么?!她现在在哪里?我得去找她。”
一直紧跟顾连昭身后的朱明韫也被黑莲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按理说东炉山已经被璟王的士兵紧紧围住,无论是谁要进出都极难。看黑莲的打扮,显然不是走正常路线上山的,能避过那么多耳目,忽然降落到他们跟前,朱明韫不由得对黑莲多了几分打量。
尤其是见顾连昭脸色一变,立刻调转马头,他心里一咯噔,能让顾连昭如此紧张除她再无别人,难道是她出事了?
“让开!”顾连昭黑着脸,怒喝一声。
“顾佥事,王爷有令,这五日内,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否则以叛逃论处。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朱明韫本不打算帮顾连昭,但他也不希望顾连昭被璟王揪住把柄。
“苒苒是你放走的对吧?!”顾连昭抽出大刀,刀锋直指朱明韫,表情凶如怒目金刚。
朱明韫心道果然,脸上虽然镇定,但也隐隐感到不安,“她不是被你带走了吗?难道你没看好她?”
“如今临安全城戒备,若不是是你,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顾连昭说着挥刀直上,逼得朱明韫退了几步,一刀不中,黑莲忙上前阻止,几句耳语让他不得不按下火气,冷冷丢下一句:“倘若苒苒有任何不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站住,苒苒到底怎么了。”朱明韫追上去,拦住他的去路。
“这与你无关!”顾连昭冷面相对。
“那我问你,对你来说,苒苒重要还是家仇重要。”虽然他觉得这话不应该他来